手,是因为这样的上天宣告。
事已变,人又会如何呢?
“莫急,你我且静观其变吧。”
几乎是在同时,天幕之下的另一处,也已有人闭门,谢绝了邻人的劝说。
“世上叫陶渊明的人何其之多,也未必就是我这个山居闲人。”他望着眼前陈设简陋却不淩乱的小屋,听到屋外有人远去的脚步,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他曾祖父那一辈,也算是东晋朝廷上力挽狂澜的人物,但到了他这一辈,自父亲在他八岁那年去世后,日子便每况愈下,至于贫寒。
也便是先人留下的儒家经典,诗典名篇还能用于研习,不至于沦落到成为白丁的地步。
可好像他陶渊明就是见不得那官场上的乌烟瘴气,宁可继续安享清贫,也懒得去争什么官阶。几年前,他做过一阵州中祭酒,没几日便受不了辞官跑了,去岁州里又征辟他做主簿,他还是给拒了。
唉,天幕所说,他在什么兰台省里编写教材,听来似是个好差事,可若仍是吏治如此,让人恨不得避世入桃源绝境,又何必非要自找不痛快呢。
该听该看的也不是天幕如此,而是随后的柴桑如何、扬州如何、天下如何。
月满空山,人声鸟语寂寥。
陶渊明干脆和衣躺在了窗边的床榻上,继续听着头顶天幕的声音。~x/w+b!b′o¢o?k_..c/o`m,
……
【毫无疑问,对于彼时的永安来说,就算已从皇后变成了太后,能招到麾下的人依然相当有限。】
【在这个时期,有才学的人分成了两类。一类,就如同早年间的谢安一般,选择了寄情山水,做一位隐逸之人。当然,谢安的隐居属于是大多数人学不来的那种,别人的隐居种地可能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他的隐居就是“朝乐朗日,啸歌丘林。夕玩望舒,入室鸣琴。”——有钱没钱,一目了然。】
【另一类,就是在各方势力之间周旋的人,他们要为自己的胸襟抱负,查找一个合适的买主。】
【但问题来了,投效明主的人其实要比居处山林隐逸的人更多,奈何在这一部分人的眼里,永安甚至不是一个选择。可能新被扶持上位的小皇帝司马德文,都更像是一个有可能的明主。】
【直到蚕桑祭祀之后,才终于有人看到了永安大帝的特殊。也因永安亲临京口,让刘穆之有幸,与她有了一段交谈。】
【刘穆之也是个胆大的家夥,或者说,在这个时代,胆子不大的也活不下来。他上来就问了永安一个问题,您从原本为人筹谋,变成走向前台,是打算自己拉起旗号了吗?】
“……!”
刘穆之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朋友刚刚消停了动作,现在又伸手将他的脸揉搓了一通,仿佛想要看清楚,这个平日里让人觉得温和敦厚的人,到底为何会有这样的胆子。
“这种话你都敢问?”
万一永安与桓玄的关系尚可,或者起码现在还要保持和睦的关系,即刻就能将这个说出此话的人解决了,免得他将闲话给传开了。
“有什么不敢问的?”刘穆之粗略一想都能猜到,自己到底为什么这麽大胆。
若是永安彼时只是主持祭祀而已,迹象还没这麽明确。
可再配合上祥瑞出世、收拢民心,就完全不同了。
再假如,他又能比别人更快越过那个女子不可称帝的固有印象,会得出这种结果,有什么奇怪的呢?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若不能得遇明主,所有人也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倘若他能得到一个答案,却也因此而死,那也总算是做了个明白人。
“真有肚量的明主不会因为这个问题杀我。”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永安没因为这个问题生气,反而是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有异心的?】
【刘穆之说,从您先用佯装上吊逼迫司马道子收手,又手握皇帝退守石头城的时候。但是没想到,那个时候她选择的还是引桓玄入朝,让对方摆出了侵吞山河的气势,而不是自己压过桓玄的锋芒。】
【可近来再看桓玄行事带来的结果,他又隐约有些明白这个选择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