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智兴曾为大理边陲小国的皇帝,手握一门段氏武学,名为一阳指,而这一阳指不仅能以外放的指力击败对手,也有另外的一门独门绝技,用来打通筋脉,治疗淤积的内伤。
这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一旦段智兴用出了这门武功,就会折损他的大半修为,甚至影响到他的内功根基。
为此,他门下的人都极力保全着这个秘密。
裘千仞能知道此事,还是因为他暗中潜伏在大理,前去打探段智兴的武功虚实,却不料有了这样一个意外的收获。
可惜,他打伤的那个婴儿,竟然并不是段智兴的亲生孩子,也没能得到救助,就已因铁砂掌造成的伤势而死。
师青若眼帘一动,“后来呢?”
“我兄长说,段智兴或许是因为没救那孩子心中有愧,后来出家做了和尚,改了那个一灯大师的法号,至于那个婴儿,也只能说他的命不好了。”裘千尺不知为何,觉得空气有些冷。
却不知在她身边,师青若已盘算着,得让裘千仞再多当几年戍边的苦力。
裘千尺继续说了下去:“我也吃不准,那位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到底能不能治好你的这位苏公子,但我看他应当中的是寒毒,或许能从一阳指的疗伤中找到点门路。”
师青若与苏梦枕对视了一眼,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便知这条门路他先前应该不曾尝试过。
若是一灯的救命之法牺牲太大,再加上大理偏远,风雨楼的白楼之中并未刊载此法,也完全说得通。
裘千尺又道:“你们若要去找一灯大师的话,还有另外一桩事可做。一灯大师有个出自天竺的师弟,对于药理有着极高的造诣,不知道比之老字号温家如何,但起码比你们对着情花埋头研究要好得多。”
“我说完了。”她叹了口气,“若此行能成,你们也不必谢我,就当我是在报恩了。何况这消息的来路也不太合乎江湖道义……”
裘千尺又将目光在师青若和苏梦枕间逡巡了片刻,“除却报恩不算,就当是我羡慕二位感情极好,不想看到变成悲剧好了。”
她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下去:“他连骗一骗我都做不到骗到底,只一个情花就试探出了底细,反而是这位苏公子,在情花面前——”
“不,你说错了。”师青若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裘千尺有些讶异地瞧着她的脸色,不知道她为何就这么严肃了起来。
师青若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认真说道:“你可以羡慕任何东西,唯独不能羡慕他会因情花而心痛,便是待我真心。我最看中的,也不是他从昨日到今日的表现,而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意。”
所谓情花,也不过是倾诉心意的契机。
“不错。”苏梦枕早已收起了红袖刀,乍看起来倒像是个略显病弱的公子哥,但说出的话却无端让人信服。“人永远不能将毒药控制下做出的举动,当作一个品评的标准,无论这毒药让人给出的回应,是真是假,都是如此。”
二人说话间相视一笑,显然对此早有默契。
这一笑,让裘千尺又抿唇沉思了好一阵,这才重新开口:“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走入另一个极端的。”
起码,她不会因为经历过公孙止的事情,便觉得再遇到一个男人,也得让他种上情花毒,才能判断出对她真心与否。
“我该走了,你们若是治病着急,也该……”
“还不急。”师青若摆了摆手,“你给了我们两条很重要的消息,我也不能全无表示。你若要去北方,不如先去汴京,和汴京那头的车队一起赶赴北方前线,怎么都要比孤身北上安全得多,也不会被拦在寨子外头。”
师青若快速写了张便签,交到了裘千尺的手中,“你带着这张纸,去迷天盟找人,如今暂代迷天盟事务的人,是我的养女,她看到这张字条,自然能知道要如何安置你。”
裘千尺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养……养女?”
面前的女子横看竖看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至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五。
与她同行的男子虽看着要比她大上几岁,又因病情显得有些憔悴,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怎么便已有了一个,能掌管偌大迷天盟的养女!
她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么不显老的吗?”
若是这样的话,好像有这么高的武功也能解释得通了。说不定等找上一灯大师,吃亏的也不会是这边的“年轻人”。
师青若听着裘千尺的误解,笑了出来,却不打算解释。
这个问题啊,就等到她抵达汴京之后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
“这还是个让她尽快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