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眼泪又倒流进了口腔。她将其咽下,一字一顿道:“你说我长大了,如果我过的……好,我会长大吗?”
西乾承果真开始手足无措了。他慌乱地伸手,想要抚掉西乾月眼角的泪,却被她躲开了。西乾承的手僵在原地,语无伦次道:“月儿,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明明是在故意报复他,明明就是想要看他给自己道歉,明明她该有种报复成功的痛快。但……没有。委屈、眼泪,汹涌澎湃地淹没了她。四年前,她认为自己生命中最亲近的人死了。原来……不是,他只是抛下她离开了。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将她交给了另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让她一夜之间,从受尽宠爱的小公主变成了路边无人问津的破石头。她该恨他的,她应该恨死他才对。也没有。她心里抑制不住的酸胀、铸城防御的崩塌都在告诉她,不是恨。不是恨,而是……她想他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凭什么他丢下她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她还要想他?西乾月再难克制,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用袖子蹭过糊满整个眼眶的泪。低下头,发疯地对着蹲在身旁的西乾承拳打脚踢…………站在后方苍南的心情从刚刚的焦虑紧张,变成了如今的轻松愉快。他扫了眼蹲在地上抱头挨打的西乾承,又听着拳拳到肉的声响,只觉得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大舅哥也不是那么难忍了。看看,不愧是他夫人!连打人都是英姿飒爽的!听听这声音,看看这劲力,啧啧啧……与神情舒畅的苍南不同,梁丘炎听着西乾月的单方面殴打声,只觉得牙帮子发酸,他几经犹豫后轻声道:“我们是不是……那个,最好去拦一栏?二皇子好像不会武……”苍南却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挑眉道:“嘘,公主殿下做事,轮得到我们这些下人置喙?”梁丘炎:“驸马爷……”“哎!”苍南迅速应了一声,双手抄进袖子里抱臂道:“一点错也没有啊!驸马爷也是天家公主的下人,我自然也管不了。¢q\i!u*s-h¢u?b·a′n¢g,.¢c_o¨m`”梁丘炎:……他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乐得作壁上观。“但是二皇子要是被殿下打得太惨,是不是到时候也没法和秦王交代……”“对哦!”苍南眼睛一亮:“怎么能光让小月儿揍他,得让秦王也出出气才对啊!走走走,救人去!”梁丘炎:我看你这不是救人去,是凑热闹去!现在,她不想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这件事,她不想听什么故事,她想要一个解释。怎么办?可如今的她,太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刚刚那句也是她在崩溃之中拼命喊出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不让哭声泄露出来。西乾承温柔的嗓音徐徐在头顶上方传来。“二哥啊,有个小秘密……“我能看到你们身上独特的光。比如,月儿你是真诚炽热的红色,白尘是干净纯粹的绿色,远点那个你带来的男子,是有些跳脱的黄色。”西乾承手还在一下一下地拍着西乾月的头。西乾月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但却奇异地被他的动作和嗓音安抚了,翻腾不止的情绪也有偃旗息鼓的架势。西乾承还在继续说着:“我很早就发现了,我不是西乾的皇子,是前秦太子秦暮英的嫡子。母妃……”西乾承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笑了:“喊母妃也不对,她应该是我的姑母。”“姑母从小教我的是为君之道驭下之策,她对我从来都很宽容、很温柔,但我也看到了她的颜色,是很沉重的黑。毕竟亡国之恨,家族覆灭的血海深仇,她该是这个颜色。“我第一次见老三,是在宜梅宫后院的小厨房,他偷东西吃被我抓了个现行。你能相信吗,他那时才多大?九岁?十岁?我看见他的光是蓝色的,但已经有半边被黑色浸染了。“后来姑母把他带回来,教他谋略武艺,然后老三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与姑母相处时,他的黑色会越来越重,与我相处时,蓝色又会占据大半。直到姑母死的那天……我开始很难在他身上找到蓝色了。”“所以呢。”西乾月突然出声,她的嗓音很哑,但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西乾承并不意外她会提问,于是继续道:“所以我猜,姑母死前,交给了他一项他很难完成的任务,然后就变成了他的负担。不……是枷锁。我还猜,那个枷锁是我。”西乾月猛地抬头,用她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西乾承,一字一句中全是几年来积攒下的怨念。上一世的,这一世的。“那我呢……你只管西乾清是不是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