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是冯梓烨再没有心眼子，也听出了傅凌这话的言外之意。

这不是赤裸裸的发烧，哦不，赤裸裸的求婚吗？！

这谁忍得了？！

她又试着推了推，这次倒是很轻松地就摆脱了傅凌的禁锢。

她慌里慌张地跳到傅凌对面坐下，脸上浮现出防备的表情：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傅凌懊恼自己的定力何时又变差了，她不过说了一句嫁给谢共秋，自己就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野兽，当下就决定回去再抄三十遍《金刚波若波罗密经》。

“抱歉，刚刚是我唐突了。”

只一瞬间，他就恢复了一贯的沉着冷静：

“正是，你可愿嫁给我？”

“砰！”

“卧槽！”

冯梓烨惊跳起来，却忘了此时自己是在车厢里，脑袋和车顶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见她反应这么大，傅凌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正要开口询问她是否受伤。

却见冯梓烨顾不上头痛，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兄弟！”

少女眼含热泪，语气激动：

“为了帮我，你两次不惜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一向思绪敏捷的傅凌此时也懵了，他怎么就成好兄弟了？

还没想通这个问题，肩膀又被拍了一下，他抬眸对上冯梓烨充满正义的眼神：

“就冲你的这份义气，我害谁都不会害你，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

听她说得如此坚决，傅凌也顾不上懵逼了，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

“你只能嫁给我。无论你嫁给谁，都是害了那人，唯独嫁给我，不但不是害我，反而还帮了我。”

“嗯？”

这下轮到冯梓烨懵逼了，这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是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在傅凌对面坐好，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此话怎讲？”

只见傅凌突然侧过头，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语气低沉：

“实不相瞒，昨日陈淑妃向官家请旨，欲为我和四公主赐婚。”

傅凌尚主这事儿，之前在书院就听那些小娘子聊起过，所以冯梓烨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神色，耐心等着下文。

傅凌见冯梓烨听到自己要娶别的女子，丝毫无动于衷，暗暗咬了咬后槽牙，酝酿片刻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可怜：

“情急之下，我便对官家说自己已有心仪的女子，只等她及笄就娶她进门，这才躲过了赐婚。”

冯梓烨终于有了反应：

“你不喜欢四公主？”

“不喜欢。”

“你想通过娶我，来拒绝这桩赐婚？”

傅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

谁知下一刻，冯梓烨就意气风发地摆了摆手，语气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出去嗷一嗓子，全大晋的大家闺秀谁不愿意嫁给你？何必娶我这个连福礼都做不标准的人呢？”

“......”

“我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娶我性价比太低了。”

“......”

“吁——”

马车停了下来，原本还在努力装可怜的傅凌，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比较妥当。

那一瞬的沉默让冯梓烨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建议，她丢下一个“不用谢”的眼神，自顾自笑着打开车门跳下了马车。

最终，马车承载着浓浓的阴郁气息渐渐驶离了百家巷。

而马车上，两次求婚都惨遭滑铁卢的傅凌头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

“丽姑，月梨，我回来了！”

冯梓烨一走进院门，两个纤瘦身影就快步走近前来，在她身上又是摸又是捏的，丽姑忍不住嗔怪道：

“小娘子怎回来得这般晚？下次出门记得带上月梨，若是有事耽搁了就让月梨回来知会老奴一声，免得老奴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冯梓烨被两人摸得有些痒，笑眯眯道：

“知道了，哎呀，我没事，你们别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