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听得驸马而来,悄声问婢女“可有其他出楼的门?”
婢女摇摇头。
窗底可瞥见翠色树冠...这身衣裳跳窗委实不便,飞檐收回视线,坐下来让婢女梳发髻...“驸马平日宿在此吗?”
镜台里为她梳发髻的婢女,垂下眸说“不常!”
“关系可亲近?”
“不算...亲近”婢女目光闪烁
见婢女如此说飞檐便了然,只怕二人关系并不好!
她曾听说公主与第一任驸马伉俪情深,想来是放不下吧...心尖尖上的位置只能容一人,任凭后来人如何情深,终抵不了当年那人。
何况,王慈这个驸马还是陛下强迫公主下嫁...只是不知王慈是冲谁来的...
见发髻已在婢女手中大致盘好,她抬手阻道:“就这样吧!”轻步下楼而去。
王慈一脸惊讶之色,公主微蹙蹙眉。
飞檐冲公主浅浅一笑,“驸马都尉定有事找公主姐姐,妹妹先告辞了。”
王慈顿笑几声,“不知二县主在此,都是些闲事,不打紧!”
“我也坐了好些时候,该回府了!”飞檐礼节的微笑
公主冷面携着飞檐出楼,不待驸马再言。
王慈站在原地没趣的一叹,问婢女“方才领进来的是她?”
婢女应道“正是,驸马!”
王慈忽一笑,二县主来定是有事求公主,赵珍宜你真能置身事外吗...
公主府的马车接上江皋后往宫门而去。
江皋从不熏香是以对香气很是敏感,一上车便觉喘息不过来,掀着窗帘透气。
“怎么了?”
江皋手背挡在鼻间,“车里的香,太冲”
马车里熏香很正常,况公主这般事事讲究的女子,飞檐自也闻到,只是身为女儿家嗅惯了,抬眼见车内四角各挂着荷包香囊。
指向身侧一角道:“是香囊!”
江皋仰头看过去,“不知是何香料味道如此刺鼻!”
飞檐挺直腰身靠近香囊,欲仔细分辨气味,目光却被香囊吸引住,绿缎面红黄线扭在一起,看不出绣样是何物,不禁抬手握住勉强认出是鸳鸯戏水,右下黄线小字‘福’,“这是...阿福绣的!”
江皋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阿福是谁?”
飞檐望着手里的荷包香囊,略有伤感道:“阿福公主,去大泱和亲的那位公主...我不记得封号了,想不到,长公主还留着她的香囊!这是阿福初学刺绣时的绣品...”
去和亲的公主只有一位,江皋自然知晓是谁,“你们很要好?”
“长公主和阿福待我如姐妹,”飞檐不知怎么作答,‘如姐妹’好像就能概括,可他们本来就是堂姐妹呀
江皋闷咳几下。
飞檐收回手,撩起两侧窗帘,话题一转嘲笑道:“这点香你都受不得,要是我未来的嫂嫂偏爱熏香呢?”
“...说不定,不爱熏香呢”江皋眸底灼灼,含着某种情绪的余韵
飞檐笑笑道:“姑娘家都喜欢带香气的东西,不信...你试试。”
江皋没说话只垂下眸来,一阵沉默,只要马车哐哐跑动的声音。
飞檐望着窗外默然,一定要看到江哥娶妻生子,他定是位极好的父亲,还要看到大姐生子,乔哥娶到美娇娘,傅哥哥娶妻生子,然后有很多孩子围着她喊姑姑...她也会将那些孩子照顾的很好,像江哥照顾她一般
江皋抬眸见飞檐虚望着窗外愣神,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落雪时围炉煮茶”飞檐回眸一笑“栗子烫伤了我的手,乔哥骂我手笨”
江皋笑的轻浅,浅的嘴角都未起弧度...不足为道的事在某个时刻提及时,心口只觉苦涩。
“以后,记得骂回去”他笑着说
明帝对飞檐带着江皋入宫求见并不意外,翻着奏折,“叫她候着”
“是,陛下!”内侍躬身退出。
内侍颔首道:“陛下着县主在此稍候!”
“请问中贵人,殿内可有旁人?”飞檐轻轻笑问
“不曾有”内侍说完便垂眸退至殿门侧
飞檐同江皋颔首候在殿门处等着宣召,日光西移地上影子愈拉愈长。
见内侍们奉膳而入方知是申时了,宫里的规矩,陛下日常晚膳定在申时
“陛下宣二位入殿!”一位内侍推开殿门,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