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猜猜看,她想做什么?”
“她想要老鸨攥紧的娇娇籍契,还想倚靠往来恩客替娇娇捐生源,容她能踏进朝堂做科考。”
谢邀月懒懒倚靠着回廊瞧屋门缝隙的老鸨和妩媚缱绻笑着的姑娘,低低说道。朱颜换做男装,俊秀凛冽,狭长眉尾融进鬓脚,眼却冷傲肆意得如多情俊俏郎君。薄唇轻飘飘地勾着笑,一股婉约般的桀骜不羁。
“若她真能拿到籍契,我倒想帮帮姑娘们。无碍的,走得稳当呀,每一步都做数。”谢邀月懒懒靠着桌案扯着嗓音,“我愿意帮帮青楼的姑娘,谁说朝堂就是男子的地盘?她真能考,我就敢替她开路。”
“要做就做绝,掏老鸨攥紧的籍契就得罪青楼嬷嬷和老鸨。如此妩媚缱绻的姑娘…望我两眼脊骨都酥掉了。”谢邀月摇头说着,“真是舍得啊,好狠的姑娘。”
狠就能成事。
最起码比畏畏缩缩害怕的姑娘能有成事的概率。
娇媚婉转的姑娘眼睛里都是盘算,她想朝老鸨屋里摸来籍契脱掉青楼贱籍。谁能愿意抛掉骄傲和自尊弯腰替老鸨踏着脊骨上床榻睡觉呢,娇娇不愿,青楼的姑娘不愿,伊人懒得管,若是她能活得好,做什么不是做。
朱颜阴翳地望着院落里逼迫青楼姑娘喝酒的纨绔,她肘臂倚着窗沿,眼睛微微眯起。谢邀月提着裙裾落落起身,婷婷袅袅踏离屋朝着老鸨的院落离去。
她着桃粉新裳裙踏进青楼,就是来看皇嗣热闹。听闻赵凌云被调教得极好,床榻唱曲唱得娇媚婉转,惹得江南纨绔官家子弟爱得一塌糊涂。
早就望着「媚儿」挂牌接客了。
能有热闹瞧一瞧,谢邀月能不瞧吗?
青楼院落台前扭着腰的「媚儿」着一袭薄纱裳裙缓缓抬脚踏进楼梯,他揽着琵琶落座,遮掩容貌的帷幕如同烟雾。身姿摇曳飘渺,偏偏眼睛诱惑娇媚。他弹琵琶是娇娇教导,妩媚缱绻的诱惑姿态学得是花魁热门选择伊人。
“我…奴替恩客弹一曲琵琶。”
谢邀月懒懒挑着眼前帷幕望着皇嗣赵凌云,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围廊。
“他自称什么?”
“奴。”
谢邀月微微挑挑眉,眼睛里皆是玩味调笑。皇嗣踏进江南那般骄傲肆意,一鞭抽断街脚颤颤巍巍卖花的婆婆竹篓肩带,再一鞭抽得她脸颊斜斜一道伤痕,得留她一辈子进坟墓。那婆婆原就坡脚,她哎呦哎呦叫唤的动静都显得轻微。
颤颤巍巍抬手搀着地砖挣扎就是没能重新站起。新鲜缀着晶莹露珠的皎洁梨花被一鞭抽得簌簌散落满地。偏偏皇嗣赵凌云端坐马背,随便抛掷给婆婆两枚铜钱就嗤笑离街。
隔着段距离都能听到他嫌弃的话语。
“切,老东西都配背着梨花来卖?她真脏,哪里配碰我母妃钟爱的花。”
皇嗣抢夺胭脂铺掌柜的姑娘进屋,撕掉她的裳裙,清晨再将她随意抛掉,街脚巷里,或是胭脂铺的门口。满街都听着姑娘和爹娘的哀嚎,她哭得哽咽,深夜心一横甩条白绫悬梁自尽。
胭脂铺掌柜颤颤巍巍踏进官府,没敲鼓鸣冤就被硬生生拖进屋打掉三十板扔进院落随便他生死。
赵凌云落座青楼懒散嗤笑,眼睛毫无畏惧地掐着青楼姑娘的细软腰,“不就是瞧上个漂亮姑娘,那姑娘和小爷我你情我愿,进棺材的老东西能奈我何。”
这般猖狂的皇嗣。
进上京皇城嚣张数十年的皇嗣。
他被套着麻袋拐卖进青楼竟能直接转变掉嚣张跋扈,竟能望着满楼纨绔恩客坦然称「奴」。
谢邀月难免抬眼瞧瞧缩进屋里享福的老鸨和回廊谄媚躬身递酒的嬷嬷,暗暗想着长乐坊一群嬷嬷老鸨确实有能耐。敢偷偷替她拐卖皇嗣给他敲闷棍,能调教赵凌云顺势唤满楼纨绔做恩客,能坦坦荡荡唤他做奴。
真是厉害。
她眼睛难得流露敬佩。
确实是有能耐,谢邀月就做不得此事。敬佩绝非嘲讽,能做得这般漂亮,将桀骜皇嗣调教得乖觉。谢邀月确实想学一学。
一曲琵琶落,「媚儿」抬脚慢慢朝满院落纨绔恩客弯腰俯身,露着松松垮垮薄纱裹起的胸膛。被锁进屋饿得三两月,清瘦身躯垂眼乖觉。
如街脚的流浪猫。
偏偏被教养得极好,容颜娇媚清瘦,裹着身松松垮垮的薄纱裳裙难得愤怒和羞怯的遮掩眼睛里的阴翳。接客如何?赵凌云想活着,就得听老鸨的话替她赚钱。
老鸨攥紧绢帕扭着腰踏进院落,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