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月瞥见有护院抻着脖子不停向屋里张望,勾唇笑得嘲讽:“不是要放火吗?还等什么?”
她索性在谢老太太身边坐下,顺便往她身上扎了两针。
“放肆!”门外突然传来谢云舟的声音,“谁让你们这么干的?还不赶紧将太夫人请出来!”
呵!他都被打成那样了?还能到处溜达呢?
顾凉月侧头向外望去,一群下人们正使劲儿往她院子里撒生石灰。
死的,活的,遍地都是毒物!
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人,有的口眼歪斜,浑身颤抖不止,有的好像已经没气儿了……
谢云舟一脸震惊地看着院中的混乱场面,心脏登时狂跳,顾凉月何时变得这般歹毒,这般难缠了?
“敢闯夫人院子?还不赶紧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抬走,把院子清理出来?”
“是。”
他趴在长凳上,被人抬至门口,待看到顾凉月在地上坐着,而身边的老太太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生是死,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最恐怖的是,那些毒蝎子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将她二人围成了个圈,仿佛跃跃欲试地想上前,却又不敢……那情景,诡异极了!
他不由愣在原地,晃神间,有护院扑通就给谢云舟跪下了:“启禀侯爷,夫人与人通奸,被奴才们抓了个正着,那人现在就在屏风后面躲着呢!”
奸夫?
霍钰摊开胳膊,垂眸打量了自己一眼……这奸夫,好像,应该,大约是在说他?
护院跪在谢云舟脚边,仰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目光灼灼,言之凿凿,只要能抓住顾凉月的错处,今日之事,他们这些人定能全身而退!
“侯爷……”
“滚!”谢云舟虽趴在椅子上,可他面儿上的戾气还是慑得在场所有人,闭口不敢言,大气不敢出。
没轻没重,不知所谓!
他能不知道那个贱人与霍钰那阉狗私会了吗?
……现在老太太的性命才是最紧要的!
谢云舟方才委实惊着了,平静了一会儿,他敛了神色才冷声问顾凉月:“月儿,祖母现在如何了?”
顾凉月从地上站起来,眸色幽冷地扫过众人,目光定在了谢云舟身上,“你既然什么都不问,想必是知道我这浮云居发生何事了?”
“本侯知道,今日之事,错不在你……”谢云舟咬着后槽牙,忍着心中火气道:“可她毕竟是咱们的祖母,她年岁已大,经不起折腾了!”
顾凉月弯身拔下谢老太太身上的两根金针,眸中尽是森寒之色。
“你祖母作孽太深,能不能醒,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儿,那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谢云舟担忧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谢老太太,沉声呵斥身旁下人:“还不赶紧将太夫人抬回去仔细伺候?”
老太太绝不能出事,她若有个好歹,他即便做了官也得丁忧,届时,他的前程就全完了。
顾凉月瞥了眼屏风,笑容极是冰冷,一句话让谢云舟如坠冰窖:“谢小侯爷,你到现在都还与我做戏,有意思吗?写和离书吧!”
“闭嘴!此事休要再提!”即便这话听她说了许多次了,但谢云舟仍旧瞳孔剧震,像是被惊雷劈中,嗓音都在发抖。
屏风后,霍钰听了这话霍地抬眼,心中也是一震。
谢云舟双拳紧攥,他刚过门儿的新妇,进门不过几日,便闹着要和离,这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眼下府中事多,绝不可再添事端,更何况,顾凉月的身后可还站着霍钰那阉狗呢,不到最后,怎知她到底有没有用?
“本侯知道你近来心情不佳,可以不与你计较……但和离之事,本侯不会同意!”谢云舟声音隐隐发颤。
“这浮云居乱糟糟的,又到处都是火油,眼下委实不适合再住,你且搬去春锦阁吧,日后那院子就是你的,至于院中下人,你自行挑选!”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侯爷竟把春锦阁单独给夫人住了?
且不说那春锦阁是府中最大的院落,可用的奴仆人数最多。
那可是老太爷在世时的住处,别说是住了,平日里太夫人都不许人随意靠近!
看来夫人在侯爷心中的分量极重,大家伙儿日后可不敢再随意怠慢她了!
……
谢云舟的生母柳氏,在寿安堂等了许久,始终不见谢老太太将顾凉月带回来,实在担心便也去了浮云居。
大家伙儿忙着清理院子,也没人理会她,由着她躲在门后鬼鬼祟祟,突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