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急得满头是汗,心中不断权衡利弊……
顾凉月若根本救不醒老太太,这不仅是打她脸的绝佳机会,还是他可以拿捏她的把柄!
若她真的能救醒他们家老太太,那更是好事儿一件啊!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这面儿上有光的,到最后还不是他谢云舟?
等着京中权贵都来他成安侯府求医问药,他哪里还用得着去讨好霍钰,费尽心思与别人攀关系?
“月儿,祖母现在不宜挪动,救人要紧!”
顾凉月忍着笑,轻挑了下眉:“好!我这就救人。”
她从药箱取出药膏,在谢老太太鼻子下涂了厚厚一层,对侯府下人道:“针灸时需要褪去老夫人的衣衫,你们迅速搬些屏风过来。”
“是,夫人!”
不多时,几道屏风就将顾凉月主仆与谢老太太围得严严实实,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屏风外,围观人群越聚越多,担心出事,五城兵马司抽调了许多人手前来维持秩序。
瞧着身旁紧张不安的秦瑾茹,谢云舟心里直犯嘀咕,她不是私下一直盼着祖母早点儿去死吗?
就算是在人前做样子,她又怎会如此忧心惊惧?
环视四周,他终于发现苏鹤雨也在……怎么这么多大理寺的人?他们也是路过侯府看热闹的吗?
不对!
不对劲儿!
谢云舟沉着脸行至管家身前,压低声音问:“本侯不在时,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管家陈富一脸苦相:“启禀侯爷……”
所以,这么多人在这儿围观,不是因为老太太晕倒,而是因为苏鹤雨当众审理秦氏嫁妆失窃一案?
怪不得府里的人都在门外,怪不得柳氏死活不让顾凉月当众救人……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本侯?”谢云舟面色苍白,有些脱力。
陈管家急忙伸手扶他,眼中满是慌乱:“侯爷,老奴一直没机会说啊……”
谢云舟闭上眸子,压住眼底的惊惧与怀疑,他不敢去深究,顾凉月为何会怂恿秦氏去报官。
“咳咳……”
厚重的屏风突然被从里面推倒,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溅起一阵尘烟。
嘁嘁喳喳!
没完没了!
这群看热闹的真吵!
害得她险些分神……
顾凉月负手而立,冷眼扫视众人,周身散着不怒自威之势:“侯府太夫人醒了!尔等还要诋毁本姑娘到何时?”
众人齐齐看向半坐着的谢家老太太,个个目瞪口呆……方才还是一片人声鼎沸,突然变得肃然无声!
谢云舟神色微顿,面色有些难看:“快!还不快送太夫人回去休息!”
“是!”
管家疾步上前,不等靠近谢老太太,听荷便倏地闪身横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退下!”顾凉月恶狠狠地瞪着那管家,“太夫人现在虽然神志清醒,但你没看见她后颈上还有根金针吗?”
“此针要两个时辰后才能拔出,在此期间,万不可随意移动!否则再陷入昏迷,我救得了她这次,却未必救得了下次!”
谢老太太本想装晕,可一想到后颈上的针,别说不敢动弹了,就连阵风吹过,她都害怕得寒毛直竖。
天呐!
“这成安侯府的侯夫人,竟只用了这么会儿功夫就真的将谢老太太救醒了?她们该不会是串通好的吧?”
在场众人震惊不已,场面再次失控,各种议论声越发高昂。
“嘁!怎么可能?难不成两位老太医和那些个郎中都在帮她二人打掩护?”
“对了,方才那两个老院判不是说,若谁能救醒谢家老太太,他们便当众拜谁为师吗?”
“是啊!咱们大伙儿可都听见了!”
“拜师!拜师!”
“磕头!磕头……”
尽管面子上过不去,可两位老院判也真的是心服口服,他们方才也考虑过用金针刺穴的法子或许有用……可他二人入太医院近五十载,却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而眼前这个区区十几岁的小丫头,竟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就做到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不愧是蒋老的外孙女!
两人相视一眼,虽皱着眉头,面上却好似轻松了几分,他们沉默了一瞬,躬身走向顾凉月,齐齐跪地叩首。
“吾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侯夫人莫要与我二人一般见识!夫人医术高超绝伦,实乃世间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