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那外甥女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就吼:
“姨母,你也不必再打听什么神医了,依梦苒看,我那羸弱不堪的表弟,能活到二十岁就不错了!”音落,她哭着就跑了。
小秦氏大怒,腾地就站了起来:“大姐,你是故意带这么个糟心玩意儿来膈应我们母女的是吗?你们太过分了!”
秦氏:“……”她自然不是故意的!但她此刻心里简直太舒坦了!
解气!
“秦姨母……”顾凉月眼眶唰地就红了:“我好羡慕苒姐姐啊,竟有这么心疼她的母亲!”
“姨母,您之所以只生了苒姐姐一个女儿,也是因为不喜欢儿子吗?还是因为不喜欢热闹?”
这对母女在盛京城的夫人圈儿里,可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
为了得个儿子,她们每年求医拜佛,大把大把地往各个寺庙捐香火钱。
甚至好几次庙会上,她们为了争着上头香,还与人大打出手呢,盛京城里无人不知!
嘁!女儿多好啊,她就喜欢女儿!
若得老天垂爱,有机会她一定要生个乖巧可人的小丫头,再招个风流倜傥的上门女婿!
小秦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是不想生吗?
她是生苒儿时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了!
“啊——”她怒吼着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秦瑾茹,你我本就没什么情意……以后咱们两家再也不必来往了!”
见她跺着脚摔门而去,顾凉月与秦氏瞬间看向对方。
顾凉月趴在桌上,直勾勾地看着秦氏:“婆母,您高兴吗?”
秦氏:“……”她,该不该高兴?
顾凉月:“婆母,您既然高兴了,不如帮帮儿媳吧?”
秦氏皱眉:“帮你什么?”
顾凉月面色陡沉,眼底瞬间盛满了怒意:“儿媳听说谢云舟养了个外室,还请婆母哪日陪儿媳一同去捉奸!”
她得让秦氏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让她亲自确定,谢云舟真的想除掉她!
又捉奸?!
闻言,秦氏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满脸不悦地看着顾凉月:“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若是觉得堵心,回头把人抬进府里,还不是任由你处置?你又何苦这么做?”
她再瞧不上谢云舟,也不能眼看着成安侯府的名声一点点被人毁掉。
顾凉月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肃声问:“婆母,你说男人为何会偷偷养外室?他们难道不知道将人抬进府里更稳妥,还不会惹人非议吗?”
顾凉月的问题让秦氏心头突然一怔,既是偷偷养在外面,原因不外乎两点:
一是男人爱极了,舍不得她做妾,不忍她受各方磋磨,更不忍她受规矩束缚。
二是这女人身份见不得光,连做妾做丫鬟都不配,是个祸水!
一个不愿,一个不能,也不知谢云舟藏的这个女人是哪一种?
倘若他只是心中喜欢,一时上头也就罢了,万一是个罪臣之女或是出身青楼,那岂不是要祸连整个成安侯府?
“婆母,儿媳大婚那日,霍钰搜府时不知搜到了什么,他同我说,这个外室会给整个成安侯府带来灭顶之灾,让我务必把这个女人处理了……”
灭顶之灾?
秦氏心里咯噔一声,她那唯一的儿子身体本就不好,可受不得半点儿折腾了!
可是,她儿长风至今尚未婚配,若是成安侯府变得声名狼藉,那岂不是更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了?
“不行!这事儿你得容我想想。”
说完,秦氏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连账都没结。
也不知道她的话,秦氏听进去没有?
留童嬷嬷一个人在侯府,顾凉月不放心,便也匆匆回去了。
她刚上了连廊,谢云舟便突然出现,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穿了身烟青色缂丝春衫,衣摆下方全是泥渍,高高挽起的发髻也有些毛糙。
“好狗不挡道!”顾凉月看着他不由皱眉。
谢云舟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强忍着想要教训顾凉月的冲动,将已经微微抬起的手又背到了身后。
“顾凉月,梦儿在你眼前摔倒,动了胎气见了红,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哭喊求救,也不肯出手相帮?”
“如今她的孩子没了,她再也不能生育了,这下你满意了?你这女人怎么这般恶毒呢,你还是不是个人?”
谢云舟双目猩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只恨顾凉月现在有霍钰撑腰,他此刻不能亲手了结了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