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看着手中的免死金牌,心里疼得滴血,抬眸愤恨地看着眼前新过门儿的孙媳妇。
怕什么?她顾凉月这条贱命都是她谢家的,这免死金牌不过是暂时在她这儿放几天,回头找个借口就拿回来了!
扫了眼看热闹的一众人,她十分不舍地松开手:“月儿啊,这可是先皇赐给你祖父的,你可得把它收好了,记住没有?”
“既是孙媳的东西,就不劳祖母挂心了!”
谢老太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万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况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瞧着她那副欲哭无泪的心疼模样,顾凉月转身朝霍钰走去,她微仰着头,笑得温柔又可人。
“义兄,今日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月儿怕是已经尸首分离了!月儿欠你一条命,便想将这块可以免死的金牌赠予你,你可喜欢?”
什么?!
谢老太太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苍白到了极点!
她顾凉月要谢那阉人的救命之恩,凭什么用她谢家的免死金牌?
“月儿啊……”
不等谢老太太说话,霍钰冲顾凉月轻轻点了下头:“本督很喜欢!”
谢老太太见顾凉月竟将那块她夫君用性命换来的免死金牌,送给霍钰做了礼物,那霍钰还恬不知耻的收下了,耳中“轰”的一声响后,终于晕倒了。
除了谢家人,包括顾凉月在内,无人理会谢老太太的死活……
霍钰瞧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人儿,强忍着才没伸手去戳她嘴边的那对梨涡。
他含笑收下金牌,拼命忍着想把顾凉月按在怀里亲的冲动,语气淡淡地道:
“听荷,墨薇,也算是本督看着长大的,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至于那俩丫头,本督帮你去找!”
什么?
霍钰这阉人这是想趁机搜查他成安侯府啊!
谢云舟身形猛地一晃,霎时痛得面色惨白。
他晃动的同时,身下那小厮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听得人汗毛倒竖。
“顾顾顾,顾凉月,他死了!!”
谢云舟看着身下已无呼吸的小厮,瞳孔骤缩,巨大的恐惧下,他虽极力保持着镇定,声音却隐隐带着颤。
死了好!
死了活该!!
前世,谢云舟身边的那几个心腹,为虎作伥,全都恶贯满盈!
他们都有份害她,都有份害死墨薇与听荷,恶有恶报,他们死不足惜!
顾凉月站在房门外并不着急进屋,她对一直没有离开的老大夫道:
“他二人现在处于一种痉挛状态,治疗这种脱症,可用金针以火烧热,再朝其十个指尖刺入,待血自然流出,用不上一刻钟,两人便能分开。”
侯夫人的意思是让他去施针?
老大夫赶忙躬身,冲顾凉月行了个大礼,“夫人高看老朽了!各家医馆的不传之秘在剂量,而针灸之术的不传之秘在深浅。”
“即便您肯指点老朽一二,这一时半刻的,老朽怕是也不能得其法,掌其诀窍……眼下救人要紧,老朽万不敢贸然动针!”
这老大夫在盛京口碑极好,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对顾凉月的期待,不由得更高了几分。
本来惦记着赶紧离开的一群人,也不着急走了,都眼巴巴地望向门口。
顾凉月垂首轻叹了声,不得不顶着一张委屈哀怨的脸,抬脚往屋内走。
新婚之夜被自己的夫君反锁在喜房,担心自己的陪嫁丫鬟四处寻找,先是撞见这么不堪的一幕,后又被谢老太太当众为难。
本来就够屈辱难堪的了,这会儿却还得硬着头皮救人?
此刻,围观的一众人看顾凉月的眼神,都不免带着几分同情。
不多时,顾凉月背对大伙儿取了支最粗的针出来,冷冷看向谢云舟,“伸手。”
谢云舟赶忙伸出双手,只要能让他赶紧下来,让他做什么他都配合。
顾凉月看着眼前白皙修长的一双手,眸色瞬暗。
前世,就是这双手对她用遍了刑具,将削尖的竹签从她指甲缝中钉了进去,又一节节地切断了她的手指。
十指连心,她永远忘不了那锥心刺骨的痛,忘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捏着针的手因过于用力,指节处泛着瘆人的青白,就在谢云舟抬眸看向她的一瞬,她抿唇将针狠狠刺入了他的指尖。
“啊!”
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惊起树梢野鸟齐飞,听得门口众人冷不丁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