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是来了,可大夫也束手无策。
“谢侯爷,此物充血,若贸然拔出,只怕您会当场殒命,还是请太医吧!”
谢云舟恼火,若为此事请太医,他这张脸不就丢到宫里了?
今日之事若闹得人尽皆知,以后要他如何面对众人?如何立足朝堂?
“还请侯爷早些决断,若耽搁得久了,就算您二人能安全分开,日后怕是也不能再人道了!”大夫不由劝道。
刚受完刑的谢老太太几乎是爬进屋里的,她站到谢云舟身旁,不停拍打他的后背。
“你还不去请太医?你是想死吗?命重要还是脸重要?”
听着那含糊不清的哭吼声,顾凉月死死咬着嘴唇才没笑出声来。
霍钰将她的神情尽数收进眼底,心说难道是这丫头搞的鬼?
他怎么有点儿看不懂她了?
谢云舟早已痛得头皮发麻,他几乎不敢想,过了今日,他会落得个什么名声!
“那就请太医吧。”他咬着牙道。
他今日真是中了邪了,他从来不好男风,怎么就在这小厮给他上药时,脑子就糊涂了呢?
都怪顾凉月那个贱人,若不是她伤了他……根本不会有这些事!
请太医?
管家眼神闪躲,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点儿:“回太夫人,回侯爷,自打老侯爷过世后,咱们成安侯府,便没了能请太医的资格。”
谢老太太怔住。
谢云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围观人群中,有人噗嗤笑出声儿来,亦有人突然喊道:“谢兄,其实也不用非得去寻太医。”
“你家新妇可是深得她外祖父蒋太医的真传,别看她今年不过十八芳龄,京中许多后宅妇人都偷偷寻她看过诊,大家私下都叫她顾小神医呢!”
此事谢老太太也听说过,只是她从不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比得过那些上了年岁,见多识广的老大夫!
毕竟她吃的米都比不上人家吃的盐多,又能见过几个病患?不过是坊间夸大其词罢了!
可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儿面色越来越灰败,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们又……
他们又请不到更好的大夫,谢老太太不禁把目光也转向了顾凉月。
她咬了咬后槽牙,硬着头皮走到顾凉月身前,颤颤巍巍地伸手去牵她的手。
顾凉月迅速闪身,几步就躲到了霍钰身后。
谢老太太眼神暗了暗,她压着心中怒火,顶着肿如猪头的脸,口齿不清地道:
“月儿啊,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夫君惨死在新婚之夜吗?你就不怕旁人戳你脊梁骨吗?”
“呵,祖母真会说笑,他今日若是真的死了,也不是我害的,旁人为何会戳我脊梁骨?”顾凉月轻嗤,不以为意。
谢老太太:“医者仁心,他可是你的夫君啊!”
顾凉月:“谁家夫君会在新婚夜,将新娘反锁在喜房,偷偷去与小厮幽会?”
“医者是该仁心,可关我何事?我又不是医者,我就是个炼药的。”
“再者说了,您不会放任谢云舟不管,定会有许多人去救他。可那两个同我一起长大的小丫鬟,她们这会儿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呢,我得去救她们!”
见顾凉月要走,谢老太太气结,捂着胸口险些晕倒,余光瞥见有个嬷嬷朝她跑来,她直挺挺地朝后面倒去……
哼!今日不让这个小娼妇落得一身骂名,就算她白活了六十年!
“哐!”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谢老太太重重摔在地上,忽地掀起一层细灰。
她仰面看着夜空,整个人都蒙了,那嬷嬷为何非但不扶她,还躲了一下?
“小姐,老奴无能,没有找到墨薇和听荷……”
瞧着跪在自己身前直抹眼泪的奶娘,顾凉月心中五味杂陈。
换作平时,她一定会软声软语的说不怪她,再将她亲手扶起来,可现在,她能忍着不立刻杀了她,已经是极限了!
前世,她一直以为这个房妈妈自幼看护她长大,是真心待她的,她也一直将她当做长辈一样孝顺。
直到她被囚禁时她才终于知道,这个房妈妈之所以会留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不是因为她所说的什么舍不得她,而是为了顾枳梦。
因为她那个一直与谢云舟暗通款曲的堂妹,竟是被她偷偷调包的亲生女儿!
前世,就是她在新婚夜里,帮着谢云舟骗走了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也是她一直给顾枳梦做眼线,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