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回到皇宫的时候,景熠已经四处找了他一圈。
景晏刚走到靠近景熠寝宫的宫道上,远处就传来一声,“阿晏。”随后,一个明黄的身影飞速靠近,扑了他个满怀。景晏忙双手接住,一直凝重的眉眼不自觉柔和几分,“阿熠,在找我吗?”景熠点头,“你去哪了?”不远处有路过的宫人,急急忙忙地跪下行礼,这宫中有两位皇帝,亲如兄弟,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不敢抬头张望。景晏不动声色地收回抱着景熠的手,道:“回去说。”“哦。”景熠四下看看,挥了挥手,“都平身吧。”待宫人走远,景熠才重新靠近景晏,跟他并肩而行,说道:“阿晏,你不开心。”景晏看向他,不答反问:“阿熠,你觉得我看起来很老气横秋吗?”景熠摇头,“没有啊。”景晏拉着他进门,又关上门,沉默了会,才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景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作答,“有责任心,包容,善良,果决,对我好……嗯,别的其实都不重要,就最后一点其实就够了。”景晏被逗笑,一颗沉重的心仿佛拨开云雾,轻快了不少。景熠也跟着笑,“笑了阿晏,那现在可以说你去哪里了吗?你回了我们的事。”景熠张大嘴巴,“你胆子真大啊,姑姑最近被南一一烦得把赤羽卫打了一个遍,你还敢去找她,我准备过两个月她心情好了再说呢。”景晏也有些懊恼,“我忘记了,一心只想着死个痛快。”景熠叹了口气,拉着他在桌子边坐下了什么,但是被折腾得声音太轻,他没有听清,后,以后,我也会保护你。”他伸手抱住景晏,“狂风骤雨也好,什么都好,我们一起。”景晏喉头哽了一下,低声道:“阿熠,幸好遇到你。”幸好他被送到了东禹,幸好……一连十多日,景晏都没再想这些事,只一心与景熠凑在一块。两人自小承了帝位,一直处理政事,变得成熟稳重。这一段时间,应该是他们最年少轻狂的日子了。除了小叶子,不许任何人进入两人寝宫附近。他们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少年人的热情和精力,在此刻展露无遗。一直到,景郁和南陨城进宫。这位姑奶奶终于想起来,自己侄子还有点事需要她给个痛快。在习惯了南一一的魔音贯耳后,她抱着人进了宫。没办法,不抱着又是惊天动地的哭,而且最近几天神奇的发现,偶尔景郁抱着南一一的时候,她会大大缩短嚎哭的时间。从两个时辰变成了一个半时辰,但是这是南陨城的不靠谱统计。因为景郁根本就不可能抱南一一抱那么久。总之,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摧残,总算是适应了有个女儿,也能带着出门了。进宫时,景熠和景晏正在御书房,各自批奏折,安静得老远就听到了脚步声。御书房的门大开着,远远地就看到两人埋头用功的样子。景郁一进门,毫不客气地把南一一往桌子上一放,南陨城忙过去给她揉手臂。随后雪冥和牧野也并肩进了御书房。四个长辈一边两个,坐在椅子上。一个个都神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唯一有点表情的只有牧野,勾住雪冥的一缕白发,缠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玩,缠完了还伸手过去给雪冥看,然后手连同头发一起,整个被握住。随之也消停下来,把景熠和景晏吓够呛。“姑……姑姑,姑父,雪叔,牧叔,怎么突然一起来了?”景熠和景晏站在最下方。别人家的皇帝万人之上,这两位少年皇帝,在这四人面前,像两个犯错的孩子,说话声音都低低的。景郁看了景熠一眼,又看向景晏,开口道:“你们,分开了吗?”“噗……”牧野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景兄,不是这么问的,这才多久啊。”景郁啧了一声,似乎很头疼,直接放弃,“那你问。”牧野轻咳两声,景熠和景晏又把视线转向他。“你们两个坦明心迹这么久,可腻了?”景熠景晏同时摇头。景晏看了看牧野,又看向景郁,“我想跟阿熠在一起一辈子,不是说说,也不是玩玩,我是认真的,我心里有他,他比我性命更加重要。”景晏信誓旦旦,一脸认真,景熠神情不自觉柔和,握住了他的手。话说完,整个御书房安静了片刻。随后,景郁郁闷用手掌抵住额头,恨铁不成钢道:“阿熠,你怎么回事!”景晏立刻把景熠拉到身后,“姑姑,是我主动的,不关阿熠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