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在一旁等着。
等着雪冥仔仔细细地给牧野清理干净,又轻轻哄拍其睡得更沉。而后,在未及反应过来时,被雪冥拎起来,飞出了营帐。就两步路,轻功好了不起啊!谢思暗暗吐槽。吐槽完又觉不对,雪主该不会是害怕他的脚步声吵到小野子吧?不至于吧?又不是姑娘家,这么娇气!谢思正在心里编故事,主角自然是雪冥和牧野。这时,雪冥的声音沉沉传来,“听闻天机阁阁主擅观星象,推演之事,十有九准。”谢思嘴角抽了抽,“传闻过誉了,夜观星象得观天下局势,也不止我会。推演之事,也没那么夸张,最多是蒙对了几次而已。”他犹豫地看向雪冥,“雪主说有事相求,难不成是要我推演什么?”他皱着眉,很为难,推演未出口,雪冥便道:“世事无常,本尊不需推演。”他转过身,道:“听闻天机阁有一物,可不损人身体,而抹去人的部分记忆,本尊想知,可有此事?”谢思:“雪主是说半灵草?有啊。”半灵草为天机阁独有,辅以内力化为汁液进入人体,可淡化心底执念。不至遗忘,却如同路人一般,淡化于茫茫记忆中。随着时间流逝,才会渐渐遗忘,于人无害。谢思识趣地掏出一个小瓶子,“此为半灵草粉末,化水服用亦有效果。”雪冥接过,“多谢,自今日起,本尊会放天机阁入北雪范围。”天机阁以情报为生,自是要去各国探寻。而九州之中,东禹和北雪最难突破。谢思干笑两声,很想说现在的天机阁与他没什么关系。转念一想,以雪主之能,自是不会欠他人情,也就没有说话。眼见着雪冥要离开,谢思忍不住说了句,“雪主,半灵草又名忘情草,自三代以前的天机阁阁主传下,便说此物只用于忘却心底执念之人。”重点,是人。忘人,便是忘情,无论是什么情。若是执念是经历,是事。他就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了。本来身上带着这药粉,是打算偷偷给姬冰倩吃的,只是姬冰倩心底的执念是流月国万千百姓之死。他不确定半灵草是否有用。当然,也是怕姬冰倩打他。该提醒的提醒过了,谢思见雪冥垂眸沉思,便识趣地自行离开了。雪冥在原地站了许久,月光撒在他身上,狐裘愈加雪白,像极了北雪雪山上的茫茫雪地。他回了营帐。牧野睡得四仰八叉,怀里抱着他脱下来的狐裘。雪冥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软了眉眼,低喃出声,“何以……成了执念?”少年心性,有执念不是好事。他将半灵草粉末收起,再次拾起医书。……皇宫。牧野和雪冥不在,景郁便与南陨城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正在两人谁也不让谁时,景郁余光瞥到林风慌乱的身影。她恍然想起,她之前让林风和赤镜去追踪舒厌。难道出事了?南陨城察觉到她的视线,出声问:“怎么了?”景郁正要跟他说舒厌的事,余光忽然瞥见钟逸闻靠了过来,便住了嘴。“摄政王,七王爷。”钟逸闻客客气气地行礼。而后,又道:“请恕老臣无礼,本此佳节理应不谈国事。只是老臣方才得知一重大消息,不敢怠慢,斗胆耽误摄政王一些时辰。”南陨城微微蹙眉,“丞相定要此时禀告?”钟逸闻面露惭愧,“非是老臣煞风景,只是事情紧急,需求得摄政王意见,且此事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意思很明显,要私聊。景郁毫不在意地喝酒,当她稀罕知道似的。钟逸闻好歹也是丞相,统管皇城大小事务,南陨城沉吟半晌,便低低对景郁道:“本王去去便回。”景郁嗯了一声。钟逸闻低眉顺眼,不动声色地观察南陨城与景郁之间的互动,眼底闪过阴鸷。南陨城跟钟逸闻走了。景郁也趁着没人注意,带着林风去了隐蔽处。“找到舒厌了吗?”景郁问。林风:“找到了,王爷。你要不去看看,那孩子快死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就快死了。”景郁赶到的时候,赤镜刚给舒厌大致止了血。“七王爷,是匕首伤,与您的匕首大小相似。身中数刀,流血极多,活不长了。”景郁沉着脸看地上瘦小的身体。舒厌半睁着眼,还清醒着,身上景熠给他做的新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景熠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难过的。她看向赤镜,“叫太医过来治伤,别让他死了。”赤镜犹豫地看了眼舒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