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六部尚书陆大人的嫡女陆倌倌失身于严三郎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入了大街小巷。
年关的夜晚,疯狂的喧闹过后,是比寂静更寂静的清冷。
裴或很庆幸,自己在除夕之前迎了沈飞鸾入宫,不然自己就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承乾宫睡冰冷的大床了。
他笑了笑,抱住身侧的人:“严三郎是鸾儿你引到雍和殿去的吧!”
哪有这么巧?
陆倌倌前脚刚迈入雍和殿的寝宫,严三郎后脚就来了,要不是他跑得快,就要和醉得稀里糊涂的严三郎打照面了。
沈飞鸾闭着眼睛:“怎么?你心疼了?还是想选秀了?”
“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裴或在沈飞鸾面前,永远不会自称“朕”,他始终觉得,他和沈飞鸾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有的时候沈飞鸾的地位还要高一点。
比如这时候,裴或一把掰过她的身子:“今日我碰到的暗算可不止一个,我全都躲开了,我若是想你之外的女子,这后宫怕是都装不下了。”
天地良心,他对沈飞鸾的心意,也是日月可表。
沈飞鸾绷着的笑脸忽然一下就笑开了:“我跟你说笑而已,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好啊你!”
裴或翻身,将沈飞鸾压在身下:“竟敢吓唬你英明神武的夫君,我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
坤宁宫里传来一阵阵笑声,桑雨守在房门外,袖子里的暖炉散发着一阵阵热气,另有宫女上前来:“桑雨姐姐,您下去休息吧!这里有咱们几个守着,娘娘有事唤咱们也耽误不了的。”
“是啊!桑雨姐姐,春姑姑她们在房里吃茶聊天,您也去松快松快吧!”
桑雨瞧着天色不早,也原本该是这些小宫女值夜的,便揣着手炉回下人们聚会的小厅里,和春姑姑她们一块吃酒去了。
坤宁宫这晚叫了三次水。
因着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皇帝还在封笔休沐,是不用上朝的,裴或抱着沈飞鸾睡到了日上三竿。
后宫里统共就这么两位主子,谁敢拿宫里的规矩说事儿?
还不是沈飞鸾说什么时候用早膳,御膳房就何时把饭菜送来坤宁宫。
冰雪消融,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弥漫着整个皇宫。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沈飞鸾起床也无事,干脆窝在被褥里和裴或聊天。
昨夜胡闹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她身子酸疼得紧,偏裴或像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似的,竟不觉得累。
午膳过后,雪水也化得差不多了,裴或又拉着她,说是要去梅园赏景。
沈飞鸾真不知道他那无限的体力是从哪里来的?只有她一个人身娇体弱吗?
梅园里的梅花品种繁多,一簇簇的分割,有的花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像玉雕成的琥珀,显得冰清玉洁。
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
皇宫里的花匠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最顶尖的大师,冬日里也造出了
姹紫嫣红,五彩斑斓的盎然生机。
从高处往下看,梅园还真的美得有些超过了。
“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忽然,从梅林深处传出一阵美妙的歌声,紧接着便是琵琶舞乐之声。
渐渐地,歌声大了起来,吸引了无数的宫人聆听瞭望。
“呼——()?()”
“啊!有人在跳舞!()?()”
一只大鼓赫然出现在梅林的空地上,大鼓的鼓面上,站着一个身着大红色舞衣的妩媚少女,她手中折了一支红梅,耳边也鬓着几朵火红色的梅花,如同雪中精灵,花中之仙,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歌声、乐声与她曼妙的舞姿奇妙地融合,却并不让人觉得她是在勾引谁,是在为谁跳舞。
她装扮得如此美丽,跳出这么动人的舞蹈,都只是为了取悦她自己。
一曲毕,掌声雷动。
宫人们鼓完掌才想起来,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又都小心地退出观景台。
沈飞鸾扭头去问裴或:“那是谁??()?[(.)]■?.の.の?()?()”
如红梅一样拥有傲骨的女子,应当不是趋炎附势,贪慕虚荣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