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和严三郎的怒斥声:“你们谁啊?拉我干嘛?放开我!”
张兰儿趁着众人的目光全都放在里面,已经悄悄走到了她娘亲身边。
张夫人正焦心,见了她才放下心来:“你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了。”
张兰儿眨了眨眼睛:“女儿一直都在啊!不过我在后头看热闹,娘娘在前头看。”
“吓死我了。”
张夫人拍了拍胸口:“方才不见你,我还怕……”
真怕里面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儿。
被严三郎……如此……要是不嫁给严三郎,就真的只有上山做姑子,或者自己一根白绫吊死了。
“呯!”
严三郎衣衫不整地被太监抓出来,扔在地上,见威严的皇后娘娘看着自己,吓得腿都在打摆子。
怎么回事啊?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因着陆倌倌是女子,沈飞鸾还是给了她一点体面,让宫女给她披了一件衣服才带出来。
陆倌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人群里搜寻裴或的身影,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
这不可能的!
是她亲眼看着裴或被推进来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仅不见了,上了她身的人,还变成了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浪荡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紧紧地揪住衣襟,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她完了,她这辈子都完了。
“陆姑娘左顾右盼的,在找什么?”
张兰儿后颈还隐隐作痛,想到陆倌倌自己设计皇帝,还想让她背锅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会儿她就是要痛打落水狗:“该不会是约了哪个情郎在这里,在等你的情郎吧?”
不然怎么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雍和殿?
正常人都知道雍和殿是皇帝宴请时临时休息的宫殿,谁敢未经允许擅自跑进来,还跑到人家的寝殿里去躺着?
这是误打误撞,让醉酒的严三郎给毁了清白,要真是皇上进去了……
众人被张兰儿提醒,都转过头去看沈飞鸾的表情。
见她面上未见喜怒,只能又去看陆倌倌,想听听她的回答。
陆倌倌猛得抬头看向张兰儿,一双眼睛里露出怨毒神色来,跪在地上哭道:“皇后娘娘,臣女是跟着张兰儿来的,谁知到了这里就被她打晕了,今日之事,都是张兰儿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要毁臣女的清白,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女做主。”
这时,桑雨从房间里出来,将一个叠着的小手帕打开,露出里面的香灰:“娘娘,是欢情香。”
欢情香?
众人惊叹一声,还真是有人要害陆倌倌啊?
那严三郎肯定也是有人故意引到这里来的了。
“是张兰儿!”
陆倌倌怀着死也要拉一个人做垫背的心情,死咬着张兰儿不放:“皇后娘娘,欢情香就在张兰儿的荷包里,臣女亲眼看到她拿出来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兰儿推开前面挡着的人走出来,冷哼一声,对沈飞鸾道:“皇后娘娘,她撒谎,分明是臣女看见她在宴会上偷偷摸摸跑出来,所以跟在她身后一道出来的。臣女到这里就被她的人打晕了,她还把臣女和臣女的婢女关在厢房里,想着等她和皇上成了事,就让人把娘娘和各位夫人们都带来,这样皇上就算不想纳妃也必须纳了。”
她哼哼笑着:“没想到皇上没来这个房间,去了偏殿,还被喝醉酒的严三郎给误闯进去了,陆倌倌,你自己没憋好水,少在那里给别人扣屎盆子。”
“那你敢让人搜身吗?”
陆倌倌还是哭泣着:“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做过,我是二品大官之女,就算皇上不选秀,也可以嫁个好人家,何必做这些腌脏事?倒是你,一直嫉妒我,处处跟我过不去,我怀疑你不是很正常吗?”
张兰儿真想用口水喷死她,她那是嫉妒吗?
她那是看不惯陆倌倌装腔作势的样子,才处处砸她的场子的。
“行啊!”
张兰儿冷笑一声,转向沈飞鸾时态度谦和道:“皇后娘娘,臣女句句属实,不惧人搜身,但是臣女也不受这个屈辱,请娘娘做个见证,如果从臣女身上没搜出东西来,那就要陆倌倌跟臣女大声道歉。”
沈飞鸾点点头,问陆倌倌:“陆姑娘对此有异议吗?”
“臣女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