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上下起红雨来

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庄稼是在地里长的，这就跟天上不会掉钱一样，亘古不变。渺含烟深谙其道，所以当小灵子来禀告她说沐贵妃有请时，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天上要下红雨了。

这不是一般的邀请。这是小灵子说的。之所以他会这么说是因为小灵子手中捧着的一对鸡血玉石镯子。这是沐贵妃对渺含烟送上的一点儿心意，说是要诚心诚意的请渺大人到洛华宫一叙。鸿门宴，这是渺含烟第一个感觉。目的何在呢？渺含烟还有点儿拿不准。毕竟她跟这群女人根本不曾熟识，但她知道一定不会简单。

“大人要去吗？”小灵子问道。

是啊，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渺含烟微微一笑，“小灵子，这么多天了，对后宫有什么看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向来是渺含烟做人做事的准则。

小灵子低头想了一下，才谨慎答道：“我觉得，三位贵妃之所以没有太胶着是因为她们各有所想。”

渺含烟深深看了小灵子一眼，“什么时候，你回我的话也会这么有所保留了？”

小灵子闻言一怔，连忙跪下，“奴才不敢！”

渺含烟皱了皱眉，“起来。我说过不喜欢听到那两个字。”

“是！”小灵子立马站了起来，这次他倒是干脆得多了，“我说不上来究竟是种什么状况，不过我觉得大人可以过去亲自查探一下。”

“那就去吧！”渺含烟站起身来，“告诉小六子一声，免得陛下问起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某种时候自己还是会不自觉得认为凌砺依旧会保护她。一丝悲哀很无奈的从心底升起，却又生生被自己强力压制。也许是时间还不够，也许是距离还不够，所以一直难以戒去。

领着小灵子，渺含烟朝洛华宫去了。

洛华宫和云华宫是不同的，云华宫中的一切都是很细致的，大到一扇屏风的雕工小到一只茶杯的莲花耳瓣。而洛华宫的一切都很大气，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每一件物什都用了最好的料，并最大限度的在这宫中展现着它的作用。常常自己家的摆设和装饰最能体现出这家主人的性格，渺含烟心中迟疑着要怎么来看待这里的主人，当然，除开她的高傲以外。

沐贵妃依旧高昂着她那颗似乎永远不会低下的头颅，渺含烟在怀疑，她的脖子有没有刘胡兰的脖子硬挺？失笑。虽然如此，可她脸上的笑意少了些轻蔑的成份。渺含烟多少感觉到了一丁点儿的诚意来，缓缓朝沐贵妃走去。

“渺大人。”没等渺含烟说话，沐贵妃居然欠身对渺含烟行了一个礼。这倒让渺含烟有些不敢当了，连忙扶起她来。“贵妃多礼了。”渺含烟浅浅一笑。

“里面请。”沐贵妃引着渺含烟进来洛华宫的正殿。

这一顿，渺含烟吃得很不舒服，虽然所有的菜肴都是沐贵妃的小厨房精心准备的南方小菜，可惜吃饭的人不对，怎么都觉得消化不良。

“渺大人是觉得菜色不合胃口吗？”沐贵妃看渺含烟吃得面无表情，不禁问道。

“还好。”渺含烟不喜欢说谎。

“其实，本宫也不喜欢南方的菜。”沐贵妃拿起手帕轻轻擦拭嘴角说道，“不过，本宫总是希望这洛华宫里是应有尽有的。不论本宫是不是喜欢，别人有的本宫这儿就得有，别人没有的本宫这儿也必须有。别看本宫的小厨房地方不大，里面的厨子可是能做天下各色名菜的！”

渺含烟没觉得这高傲的贵妃会如此浅薄的跟自己讨论她这点儿端不上台面的喜好。可是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渺含烟一下子有点儿脑筋转不过弯儿来。只好淡淡一笑，“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今天身子有些不适，胃口不大好。贵妃多包涵。”

沐贵妃轻轻一笑，身子如颤花一摇，“本宫不会介意。本宫不是月华宫那位，不会太在意陛下宠谁或者不宠谁。本宫最在意的是陛下独宠谁，后宫不大，一朝入门来，全凭君王喜怒。渺大人是明白人，想必也知道，这里头是不讲情的，只讲一个‘势’。”

渺含烟被这沐贵妃绕来绕去的说了半天也没听怎么明白她究竟什么意思，但最后那个字让她一下子懂了。沐贵妃要的只是得势，她不在乎凌砺对她有几分宠或是几分爱，她只要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地位，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位。渺含烟这才明白她那番厨房的话题究竟是什么意思。别人能得到的她要得到，别人不能得到的也必须归她所得。莫非，沐贵妃暗指皇后之位？渺含烟心中一惊。

“沐贵妃已经是一人之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