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渺含烟前脚踏进龙麟殿便听见一阵碗盘砸碎之声从凌砺的书房传出。皱了皱眉，渺含烟看向身后的秋月，秋月连忙快步朝书房而去。渺含烟召来小灵子，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灵子附上渺含烟的耳朵，小声说道：“刚才苏大人来奏事，完了陛下就发怒了。苏大人现在还在里面呢！”

“苏大人？”渺含烟心道不会吧，这么巧，“就是苏贵妃的父亲，监察司苏勉之？”

“可不是吗！”小灵子点头道。

渺含烟想了一下，朝自己的右耳殿而去，这种时候她似乎不适合去书房见凌砺。“去给我找碗冰糖银耳羹，我好像真的有点儿饿了。”

“是！”小灵子立马下去了。

渺含烟靠在窗台上，闭目养神。已经快五月了，令狐麝月的生日快到了吧。有大半年没有回过紫郡了，还挺想念他和蓝夜的。不知道梅姑现在怎么样了，让她留在凤祈殿过宁静的生活是渺含烟唯一能够为她做的。渺含烟无法透彻的去理解一个渺氏族长如何适应自己族人守护了千百年的神祇毁灭时的心情。但她能想象到那种失落甚至痛苦，毕竟渺氏一族的巫女们从此就失去了自己的信仰。还有小宝、花泪……这些人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人了。也许……也许有一天，她可以真正的闲坐花下，与他们浅笑淡吟……只要等到凌砺强大，再强大，强大到对她毫无兴趣……

“你倒是很逍遥！”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渺含烟的神游太虚。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渺含烟缓缓睁眼，俯首一拜：“下官参见陛下。”

凌砺大袖一挥，冷笑着做到宽大的太师椅上，“苏勉之参了沐廷伟一本，说他私兵过万，俨然有拥兵自重之嫌。”

渺含烟看小灵子已经端着冰糖银耳羹来了，便缓缓走到门口接过来，舀上一口放进嘴里。嗯，不错，做得很香！嘴角泛起一丝满足的微笑来，完全无视凌砺那冰刀一般锋利的眼神朝自己射来。“陛下是在问臣的意见？”吞下一口，渺含烟才抬起头来看向凌砺装出一副状况外的模样问道。

“哼！作为朕的臣子，你似乎并不遵守你自己所定的那些规矩啊！”凌砺的语气不善。

“陛下似乎觉得臣是全才啊！”渺含烟不以为然的端着碗坐到一旁，“臣不觉得这种事陛下应该找臣商议。”

“这种事算是什么事？”

“家务事！”渺含烟淡然道。

凌砺微微眯起双眼，看着渺含烟，“理由。”

“后宫无主，自然是把宝押在了朝堂之上，得势失势也不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自然的，我想陛下应该比我更能理解吧。”渺含烟边说边猜测着凌砺来告诉自己这件事的真实目的。就像她说的，凌砺并非不知道苏勉之究竟意欲何为，而是凌砺心中恐怕有其他的意思。

“那么，朕是要立一位皇后才好咯？”凌砺缓缓站起身，朝渺含烟走过来。

渺含烟皱了皱眉，“清官难断家务事，陛下的家务事，下官怕是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吧！”皇后……那尘封的凤啸殿会被谁打开？凝霜，你愿意让谁来替你？渺含烟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涩，完全没有注意到凌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来。直到手中的冰糖银耳羹被凌砺夺了过去，渺含烟才有些慌乱的抬头看向他，却见凌砺正舀起一口送进嘴里。

“陛下，这是臣……”渺含烟慌道，想说这是她吃过的，却看见凌砺吃得理所应当一般，便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没说出来。

“你说，我要是立你为皇后如何？”凌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举动给渺含烟造成的不适，眼中竟隐隐有些笑意。

渺含烟一愣，低下头去。她没有听错，绝对没有！心中波涛汹涌，渺含烟用力掐住自己的肉，想要得到片刻的平静。好半晌，凌砺才听见面前的人用异常低沉的声音说道：“陛下请不要拿微臣开玩笑！”

“呵呵……”凌砺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碗凑到渺含烟耳边冷声说道：“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渺含烟缓缓抬起头颅，冒着怒火的眸子狠狠看向凌砺，“陛下，九五之尊须得口无戏言，希望下次陛下不要拿政事开玩笑！并且，陛下的后宫对于微臣来说还不如山野茅屋！”说罢，避开凌砺，起身离去。

凌砺看着渺含烟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为什么每次与她争锋相对之时，自己总能觉得说不出的畅快？看了看桌上那只空碗，冰糖银耳羹想来真的是有降火的功效吧！

渺含烟冲出龙麟殿，一肚子火气朝配殿而去。砰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