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

霍骁便识得了画中之人。

一张，他父亲被个割下的头颅，被一群官兵当球戏玩。

一张，他哥哥衣不蔽体，被十几个人围着，对着他的脸撒尿。

霍骁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置于大钟内狠撞了一下，全身发颤。

城楼上的弓箭手伺机而动。

“将军，小心！”傅尘枫破音而起。

弓箭手握弓引箭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弓箭摩擦和松指的的声音。

箭矢像一条银色的电光疾驰而过，插进霍骁的胸口。

在他被重击后退的一瞬。

傅尘枫拦腰把他抱到了自己的马上。

“撤！”

闪电前蹄抬起，发出“驭”一声响。

“撤退，快，撤退！”

随着万凌川发号施令，整齐的大军，四处朝着军营驻扎的地方遣散。

纷乱的脚步，扬起了地上的灰尘，一时间，狼狈不堪。

傅尘枫策马回到军营，“传军医。”

随着这一声响，沈秋年快步从自己的营帐出来，跟着傅尘枫的脚步，进了虎帐。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今日并非攻城，只是诱敌，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你疯了吗？”沈秋年眉心紧锁，“若是这一把箭上面有毒，你必然当场毙命。”

霍骁闻言冷笑了一声，“死又如何？”

“霍将军铁骨铮铮自然不怕死，但是不按照之前部署好的军令行事，确实太过草率。”沈秋年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责备。

傅尘枫作为一个副将，此时是不应该开口的，可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沈大人，您是没看到当时的情景，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骁抬手打断了。

傅尘枫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愤恨的吐了一口浊气。

霍骁缓缓抬眸，对上沈秋的眸光，唇角勾起一道狡黠的弧度。

“若不让桑烨看到本将军真的受了重伤，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放松警惕。”

说完，他抬手把那一只插在自己身体的箭，直接拔了出来。

骤然间，鲜血四溅，整个虎帐的空气中，蔓延着浓浓的血腥气。

“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