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加强他领兵的说服力,庾楷又道:“臣早年间接兄长之职,接任豫州刺史,于历阳陈兵备战,专门训有一支精兵,可顺江而下,直走京口,与王恭逆贼交手。*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上首的皇后顿时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目光往复于二人之间,仿佛对于决定由谁为将这件事很是为难。
殊不知王神爱此刻想的是: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是一点都没错。
这群该死的玩意!
司马曜在世时,极力要将兵权从谢家手中夺回,他也确实成功扭转了局面,但看谢琰此时说话的底气就知道,谢家领兵的傲气仍在,只怕……兵马也在。
至于庾楷,那更是装都不装了。
什么“接兄长之职,接任豫州刺史”,换一个说法就是,他的兄长死了,豫州刺史的位置不想转手旁人,就来了一个弟弟接任,完全将官员选举任职当成了个笑话。
不仅官职上把“豫州刺史”变成了家族传承,还在历阳准备了一支精兵,随时可以调度。
要不然怎麽会在天幕中提到,他给司马道子提建议,司马道子愿意倾听呢。
若不是当日他被王神爱拔剑相对的表现吓到了,还该硬气得多!
在这两人的请战面前,王珣都显得少了些底气,更别说是和他们之间隔着地位差别的刘牢之。
倘若王神爱想让自己看中的人担任主将,还得翻过眼前这两座大山呢……
她先转向了谢琰,道:“不瞒右将军,我另有一事想要请您相助,也非您不可。”
谢琰忙道:“臣不敢。”
“没有什么敢与不敢的。”王神爱幽幽一叹,“我既是相信将军的本事,也算是图个吉兆,所以有此一请。”
“此次征讨王恭,再如何来去迅疾,有若雷霆,也需一月半月,荆州的桓玄同为逆贼,能因天幕所说除掉殷刺史,自领荆州兵,必定不会错过建康有变的大好时机。倘若他要做永安的忠臣良将,趁着我们进攻王恭之时挥兵东来,攻破建康,该当如何是好?”
他们要面对的,可还有一个敌人呢。
还是一个,出手异常果决的敌人。¢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那……”
谢琰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已被王神爱打断了。
“昔日令尊东山再起,于朝野危难之时牵制桓温,对阵苻坚,挽我晋朝局势于危难之间,如今桓温之子若有卷土重来之心,也正该由谢将军再现先辈之风,将他拦截在荆州境内。不知——”
王神爱目光殷切,“右将军可愿担此重任?”
“……”右将军有点懵。
谢安能牵制桓温,于是得出结论,谢安的儿子能打赢桓温的儿子。怎麽说呢,乍听起来有那麽少许道理,但不多。
可他率先一步请求进攻王恭,是当之无愧的请战第一人,若是直接说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桓玄,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先前的议事中,王神爱也已数次用“右将军”的名号,将他高高捧起,更让他此刻骑虎难下。
除了答应,竟好像没有第二种结果。
他瞥了眼庾楷,将心一横:“臣愿往!但仍需一路助力。”
王神爱莞尔:“请右将军说来,是要何人与你一并出征?”
“不。”谢琰答道,“臣想请庾将军将历阳精兵借我一用!”
他解释:“历阳位处荆州与建康之间,若要抽调历阳水师前去讨伐王恭逆贼,往来传讯反而贻误战机,还不如借我守关,以防备荆州军攻来,还请庾将军割爱。”
庾楷原本就指望靠着此战洗脱自己身上的骂名,也扭转一下先前接连被王神爱呛声的窝囊形象,一听这“割爱”请托,当即就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近调兵的意思。”谢琰答道,“我又没说,借了你的兵,便要让你当个光杆将军留守建康城中。你若自诩有训练精兵的本事,统领先前调来的北府军又有何妨?你庾大将军坐镇中央,刘……”
谢琰忽然止住了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