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强敌,内不安定,上有天幕,下有怨声,我们何来十年可用!”
“我也不过是想说……”
她的语气忽然温和了下来:“大赦天下固然是个常例,也算是显示君主的恩德,但既然以如今的情形,难以惠及更多的百姓,为什么不换一种办法呢?要安民心,当然要行之有效才好。”
谢琰点了点头,先前悬起的心快速落了下来。
原来是要说这个。
这听起来就合适多了。
也怪他被那天幕说的永安大帝吓着了,看谁都像激进派。
“土断”这东西吧,不能说不是个好政策,就是太得罪人,容易让本就风声鹤唳的各方世家直接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现在敌人还没找到是谁,就先往同盟身上捅一刀,谁听了都得说不像样!
要是动刀的还是自己人,那就更不像样了。
他道:“那麽皇后殿下是什么想法?”
王神爱抬了抬手,示意宫人将一沓名册递到了谢琰的面前。“右将军和左将军不一样,您是认真领过兵的人,连令尊都说,您有统军治国之才,那麽应当知道这条军规。”
王珣捂住了脸,发出了一声轻嘶,不知道王神爱这又是在搞什么,一句“右将军和左将军不一样”,便成功往王凝之的脸上又踩了一脚。
但肉眼可见,谢琰对王神爱的态度更显亲近了些。“哪条军规?”
“亡叛连坐的军规。”王神爱答道。
谢琰神情一凛。
同在此地的刘裕、刘牢之等人也是一惊。
“兵士叛逃的情况,这几年间不在少数。朝廷统兵无方,兵吏减少,竟沦落到征发承担赋役的编户百姓补充兵力。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还将叛逃连坐弄得愈发严苛,这是什么道理?”
“一个士卒逃跑了,就要从他的家中补充兵员。一家人逃跑了,就要从他们的亲戚旁支里补充士卒。甚至是扩大到一个人逃跑了,就要将整个村子的人全填进来。是我说的这样没错吧?”
谢琰忍不住辩驳:“但若不加以约束,人人都想做这个逃兵,朝廷哪有军队可用,怕是北方的胡人早就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