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乌拉那拉氏喉间涌上腥甜。·x_x*n′y!d+..c^o\m¢
觉罗氏慌忙拿帕子去接,雪白丝绢上顿时绽开几朵红梅。
这个女儿...觉罗氏心中一痛,油灯枯尽之际还在为家里考虑...
“弘时那孩子我照顾过一段时间,身子健壮,他生母..安氏是个本分老实之人,将来正经的婆婆是钮祜禄氏,云雅的日子不会差...,若生个一子半女,必会比...”她这个姑姑更幸福。
只是,这个侄女,到底要为人侧室了...
“额娘,好好教云雅,不要让她像我一样...”
——
觉罗氏离去后,乌拉那拉氏再度陷入昏沉的梦境。
翌日清晨,当一缕微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床榻时,她竟难得地清醒过来。
枯瘦的手指攥紧了锦被,她哑声唤来马佳氏:“去...去景园请钮祜禄氏过来...”
如玥接到消息时,正在弹筝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她还想干什么?”
昨日胤禛才在跟她透露,乌拉那拉氏不过这十余日的功夫了。
“主子若是不愿...”身边的春和说道。
“去,怎么不去?正巧我倒要看看,这位尊贵的福晋如今是何等模样了。·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说起来,自福晋病卧在床,她还没见过这位福晋呢。
如玥带着玉柳、春和踏入正院时,隐约闻见苦涩的药香混着衰败的气息。
如玥以帕掩鼻,步履从容地走向内室。
“你来了...”床榻上传来嘶哑的声音。
乌拉那拉氏艰难地转过头,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如玥的瞬间骤然紧缩。
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粉嫩,眉目如画,身量高挑,姿仪从容大方,整个人宛如一株盛开在春光里的海棠,比之以往更加灼人...
乌拉那拉氏本以为自己己经看透,但一见到这个女人,这般美丽的模样,眉眼间肉眼可见的幸福,她心里又生出密密麻麻的不平不甘,甚至妒恨...
如玥静静立在床前三步之遥,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她看着乌拉那拉氏枯黄的面容上浮现出扭曲的神情,看着对方颤抖着用帕子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福晋身子不适,情绪还是不要太过激动为好。”如玥声音轻柔,眼底却结着冰。
这位福晋带给她的一切,她还记着呢。
冰冷的湖水漫过口鼻时的绝望、得知春和再不能有孕时的伤心、与胤禛争吵后的憋屈和忐忑、如怀被人下药时自己满心的愤怒...
此刻看着仇人奄奄一息的模样,如玥觉得胸口那股郁结两年的怨气,正随着乌拉那拉氏每一声艰难的喘息而渐渐消散。+j-i/n·c?h_e.n^g*h,b·g\c′.\c*o^m!
“福晋今日让妾身过来,不知是何事?难道是想看看妾身这一年过得如何风光?还是想跟妾身道歉,以防妾身将来伤害你的侄女?”
乌拉那拉氏瞳孔猛然放大,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却在下一秒颓然松开。
临死前,她想求和,只是看到如玥这般模样,心里的不甘再次将她淹没,求饶的话,怎能对这个女人开口。
她是胤禛的结发妻子,这个女人就算被扶正,那也是继室。
“花无百日红。”良久,乌拉那拉氏哑声开口。
如玥摇头失笑,“福晋,您至今都未能参透这个道理。您是嫡福晋,是西爷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只需谨守本分、尽好主母之责,这正室的地位便稳如泰山。西爷虽性情冷峻,却也不是那等无缘无故就会宠妾灭妻之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男子薄情是真,喜新厌旧也是真。但正妻终究是不同的。若不然,当初你第一次对妾身下手时,即便没有确凿证据,以西爷的性子,也早该对你严加惩处了。”
“那时...你在西爷心中尚有分量,比我这个格格要重要。后来西爷对你这般,何尝不是你一次次消磨尽了他最后的耐心呢?”
乌拉那拉氏怔住。
如玥见她模样,低低笑出声来:“福晋,放心,妾身会吸取你的教训。妾身如今儿女双全,得到福晋的位置后,也犯不着下场跟妾室争宠。”
如玥说完,便懒得看乌拉那拉氏那副扭曲的模样,吩咐马佳氏好好照顾,便出了正院。
看着日渐衰败的正院,心想,刚才,她可真像大反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