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
宋朝阳直起身子,立在原地,并未催促。
“姑娘,药配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郎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宋朝阳迅速回神,转过身去。
陈郎中手上多了个古朴的棕色小药箱,另一手则提着七八包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药材。
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清苦药草香。
“有劳陈郎中了。”
宋朝阳伸手,接过了那几包药材。
分量不轻。
她将药包递给一直安静候在一旁的红鸢。
而后侧身对着陈郎中微微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随我走吧。”
陈郎中看着她沉静的面容,定了定神。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提着药箱,率先迈步,走出了杏林堂的大门。
宋朝阳紧随其后。
红鸢抱着药包,也连忙跟上。
医馆外,王府那辆低调却不失华贵的青帷马车,早已静候多时。
车夫见她们出来,立刻躬身迎了上来。
宋朝阳停下脚步,并未立刻上车。
她再次转向陈郎中,抬手虚引,态度依旧恭敬。
“陈郎中,您先请上车。”
陈郎中一怔。
他一个小小的大夫,何曾有过这等待遇?
以往去大户人家看诊,多是走侧门,坐仆役的小车。
这位世子妃竟让他先上主家的马车?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躬身。
“哎,好,好,老朽遵命。”
他提着药箱,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或许是太过紧张,或许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
脚下一个没踩稳,身子猛地向前一倾。
眼看就要从脚凳上摔下来。
“哎哟!”
陈郎中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堪堪扶住了车厢的边缘。
待陈郎中站稳,她才提起裙摆,姿态从容地跟了上去。
红鸢抱着药包,紧随其后。
坐稳后,陈郎中清了清微哑的嗓子。
“敢问姑娘,王妃娘娘这头风之症,犯了多久了?”
“听婆母提及,约莫有十几年了。”
“是缠绵日久的顽疾。”
陈郎中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病程确实不短,根治起来,怕是更需时日与耐心。
“那王妃娘娘平日的饮食起居,姑娘可有了解?”
“婆母饮食一向清淡,偶尔才会用些荤腥之物。”
陈郎中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
似乎察觉到宋朝阳可能存在的疑虑,他连忙补充了一句。
“姑娘不必多心。”
“望闻问切,乃医者本分,需得问个仔细,方好对症下药。”
宋朝阳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勾,算是个浅淡的回应。
她收回了目光,视线重新投向了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车厢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