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立刻露出几分了然。咸鱼墈书蛧 追嶵新璋踕
“哦,回世子妃,那是今儿一早,秦姑娘派人送来的几尾鲈鱼。”
管事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说是特意弄来的新鲜货,让咱们仔细养着,留到寿宴上给王爷做鲈鱼羹呢。”
秦姑娘送来的?
新鲜的?
宋朝阳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抬步,走到那木桶边。
低头看去。
只见那几尾鲈鱼,个头倒是不小。
只是一个个都懒洋洋地沉在水底,鳃盖开合缓慢,鱼鳍也无力地耷拉着。
毫无活力,连动都不爱动一下。
哪里有半点新鲜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快要死的病鱼!
轰——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
宋朝阳的脸色,瞬间煞白。
指尖冰凉。
梦里。
就是这几条看似不起眼的病鱼!
寿宴之上,皇上也来了。
秦清亲手做了鲈鱼羹。
皇上尝了几口,赞不绝口。
可没过多久,皇上便腹痛如绞,险些……
是秦清!又是她!
她及时站出来,施展精湛医术,为皇上诊治,缓解了症状。
最终查明,是鲈鱼不洁所致。墈书君 庚芯醉全
而负责整个寿宴采买和菜单的她。
宋朝阳,自然成了最大的罪人!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下毒,但监管不力,失察之罪,却是板上钉钉。
她被推上风口浪尖,被冠上意图弑君的嫌疑。
镇南王府颜面扫地,王爷震怒,王妃对她彻底失望。
而秦清,却因为救驾有功,又懂医术,一时间名声大噪,在京中备受瞩目。
成了人人称赞的奇女子。
此消彼长。
她的处境,一落千丈。
最终,在那场风波里,彻底失去了所有。
梦里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百口莫辩的绝望,再次清晰地袭来。
让她心口钝痛,几乎喘不过气。
这鲈鱼,绝不是巧合!
宋朝阳紧紧攥住了拳头。
不能慌。
现在还来得及。
绝不能让梦里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缓缓直起身。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听不出丝毫异样。
她转头看向一脸恭敬,等候吩咐的管事。
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菜单上,并无鲈鱼这道菜。”
她顿了顿,仿佛临时起意般,微微一笑。
“许是这几日忙碌,胃口不大好。萝拉晓说 罪新漳洁埂薪筷”
“反倒是我瞧着这鱼,有些嘴馋了。”
“今日晚膳,便做了吧。”
这话一出,管事愣住了。
“啊?今日就做了?”
他有些迟疑。
“可……可是这是表小姐特意吩咐留到寿宴上的……”
“怎么?”宋朝阳眼风淡淡扫过他。
“本世子妃想吃几条鱼,还要经过她的同意不成?”
管事心头一凛,连忙低下头。
“不不不,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世子妃想吃,那自然是现在就做!”
他哪里还敢提卢雪颜。
这位正牌世子妃虽然平日里看着温和,但真要拿出身份来,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置喙的。
“是老奴糊涂了,世子妃恕罪。”
管事赶紧躬身赔罪。
“这就吩咐下去,给您做!”
“嗯。”宋朝阳淡淡应了一声。
算是满意他的识趣。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桶里的病鱼,眼底深处,掠过冰冷的寒意。
卢雪颜。
你的算盘,打错了。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喧闹的厨房。
留下管事在原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连忙吩咐伙计去处理那几条鲈鱼。
走出厨房,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