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怀疑陛下了。"季远安眼中浮上惨淡的笑,"她托我去查她的饮食,里面不仅有曼陀罗,还有忘忧散。陛下难道不知,忘忧散遇曼陀罗会成夺人心智的毒?"
祁蘅踉跄一步,扶住桌角勉强稳住身形。
桑余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自己在给她下药,清醒的喝下每一碗药,清醒的被自己伤害。
“陛下,您放过阿余吧,她已经很可怜了。”
话音落下,祁蘅的心脏就像是被撕扯成一团。
怎么事到如今,他莫名就成了不给桑余一条活路的恶人呢?
他不过是想让桑余永远留在身边而已,从前她说过永远不会离开的。
他有自己的筹谋,有自己的打算,怎么就……和他计划的不一样了?
“你知道为什么不禀明我?为何不来问朕?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会给她再吃那些药!”
如果不是因为祁蘅是皇帝,季远安真想把手里的刀砍在他身上。
明明是自己一意孤行做出的错事害了桑余,如今却怪罪他人。
可祁蘅现在已经不知道怪谁了。
他是皇上,他太自负了,他只能怪面前的季远安,以此减轻心中的愧疚。
祁蘅闭上了眼,疲惫的喟叹一声,敛去周身阴郁,缓缓走向床榻。
桑余就躺在里面,单薄瘦弱,呼吸微薄。
太医说找不到可以让她醒来的法子。
明明在桑余中毒箭的时候,祁蘅就已经发过誓,再也不会让她生死未卜,再也不会将她置身险境,可还是……还是让噩梦重临。
“桑余……”他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阴恻恻地开口:“你要是再不醒来,朕就杀了沈康,让他给你陪葬。”
“你不是……心悦于他吗?”
屏风外的季远安神色猛地凝滞,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桑余喜欢的是……沈康?
良久的沉默,安静。
桑余还是没有醒来。
祁蘅叹了口气,又改了口气:“罢了,朕答应过你,不会杀他,免得你醒了又该怪朕。”
“陛下,“季远安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南疆,或许可以找到救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