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容氏一听,忙喝声制止,“这话也是你能乱说的?”
金丝玉帛,雁书喜缎,这些分明就是三书六礼、下聘之物。_a-i/l+e·x^i?a*o~s_h`u_o~.\c¢o?m′袁颂这一番话,实在太过大胆,容氏不得不打断他。
然而袁颂却未曾起身,仍维持着行礼之姿,道:“小侄之言,句句发自肺腑。小侄也知,良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侄这便回府,请家伯代父母前来下聘。”
说罢,他又郑重一揖,起身时朝苏萤望来,那眼神陌生又郑重,不似往昔惯常的嬉笑神色。随后,他让清云领路,自行出了杜府,只留下容氏与苏萤愕然相对于偏厅之中。
大约过了半晌,苏萤同姨母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一边望向门口,一边低声道:“姨母,你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在同我闹脾气呢!”
苏萤自认是了解袁颂的。她想着,定是那灯会入画一事惹得他心中不快。袁颂向来如此,小时候带她玩,陪她闹,可一旦旁人也想与她亲近,他便像是被人抢了零嘴儿似的,非得把她夺回来,只许她一个人同他玩。
记得年幼时,书院里来了位新人,看着比袁颂也大不了几岁。\0′0¢小~说`网- ′免-费?阅~读?那时她因撞窗之事被外祖准许进入正屋听讲,只是仍隔着一道屏风,不与旁人离得太近。那新人头一回见有女子同男子一同上课,年纪还这般稚小,便起了心思,想考教她一番。
书院里只有袁颂比她大了一岁,其他师兄均已成年。他们从不把她当回事,即便她文章写得有模有样,也只把她当成小孩子哄着。如今有人要同她对文,她自是欣然应战。
谁知这事传到袁颂耳中,他立马拉下脸,挡在她前头,对那人道:“想跟她比,得先赢了我。”
苏萤外祖的书院可不是想进就进的,需得外祖亲自考核。而袁颂能年纪小小便入读其中,自是极有天分。那新人不知深浅,自觉比杜衡年长几岁,总不至于输给个稚童,谁知却被袁颂“打”得心服口服,他连连赞叹袁颂之文切题新颖,妙不可言。
只见他凤眼一挑,嘴角一勾,指着苏萤,对新生说道:“她,人称书院女状元。你连我都赢不了,还想找她比?我劝你趁早歇了这心思吧!”
一句话,说得那新人此后见她都只远远一礼,“师姐”唤得格外恭敬,再不敢有丝毫轻慢。
苏萤想着,眼下这桩事,倒也与当年那一幕颇有几分相似。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那时,他不许旁人同她对文,便自己来比,让人知难而退。如今,他不许旁人靠近她,便自己提亲,断了他人念想。说白了,他还是儿时心性。
想到这里,苏萤是又好笑又好气。笑的是,三年不见,他除了个高了些,五官开阔了些,可那“护食”的模样,一点儿没变。气的是,这厮一邪性起来,便口无遮拦,一通乱说。竟然将下聘二字说得如此顺嘴,她恨不能回雁荡一趟,借来外祖的那把戒尺,教训教训他这张乱说话的嘴。
可容氏却有不同想法,萤儿这是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而已。小时,袁颂日日带着萤儿,满雁荡山里转悠。她看着方才袁颂望萤儿的样子,深知他对萤儿的情意与儿时比,只增不减。更何况母亲来信,也提到了袁颂母亲主动打听萤儿。她心中便是定了几分。
只是唯有一点,她还有些迟疑。便是,这袁颂似乎还是不够沉稳,过于轻佻了。
罢了,罢了,既然他说了要回去,那就看他会不会再来罢!这事哪有请伯父伯母出面的,想这些还是有些为时过早。
杜衡与程氏回府时,已日落西山。他骑着马在先,隐约瞧着似乎有个小乞丐在府门口徘徊。
他让清泉上去查看,谁知清泉刚下马,那小乞丐便发现了他们,一溜烟就跑了。
于是,便未再在意,等着清泉把门敲开,回了府中。
待用完晚膳,收拾完毕,回到书房,已近亥时。
按往常,他总要一览一日所作,并想想翌日规划。然而,今日去了南市画坊,又去了许府。心里却还是不甚安定,以至于连拿本书读一读,也无心其上。
他让清泉将桃溪唤了来。
桃溪自是知道公子寻她所为何事。
而她却没将事情办好,什么都没说,便被小姐劝了回去。
于是,心中惴惴的她,进了书房之后,视线始终不敢抬起,近了杜衡跟前,一面行礼,一面轻声道了句:“公子。”
杜衡问:“书册送去了吗?”
桃溪在书房也伺候了多年,虽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