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梧不是大老爷亲生子,不知这个事他知道么?
他常年住在道观,鲜少归家,显然与大夫人感情淡漠,不知是因此事缘故,还是另有原因?
等着众人到齐后,一起去闲居给老太爷磕头拜年,陆陆续续的来了人,大家都坐着静候,大夫人一直没露面,直到二老爷和二夫人落座,大夫人才姗姗走出,相互点头笑了笑,算是妯娌间打了招呼,只差二奶奶了。
傅沉烟不动声色的打量众生表情。
赵氏脸色一直不好,从去年十月间病过一次,始终神情轻倦,今天看上去也没见好;五少爷穿着宝蓝色长衫,眉清目秀的,只是耷拉着脑袋,像是刚挨了骂,傅沉烟猜想是被齐姨娘训斥了,理由么,说不准就是昨晚一句多嘴。
“大嫂,老二媳妇昨夜出了事,现下行动不便,由她养着吧,咱们先去给老爷子请安。”二夫人这么说,曾氏是她二房的媳妇,无论什么原因缺席,都该她出面说句话。
二少爷贺景醇红着一双眼不做声,闷闷坐在一角,按理说,长兄不在家,他是老二,在这一辈中为大,要挑起大梁,但他素来少言语、没主张,公事随大流,家事听媳妇,饥寒自有下人服侍,如此年复一年,不愁吃穿、无事扰心,便觉得人生舒适不过。
然他再甘于无为,此刻心里还是难受的,他对妻子怀上孩子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欣喜、激动,终于要做父亲了;另一方面被“鬼胎”流言和大夫的诊断冲击得烦躁、忐忑,纠结着过了一个月,心里渐渐接受这个孩子,谁知旦夕祸福,万家欢庆的除夕夜,孩子没了。
真个是,既憋屈又悲伤。
“也好。”大夫人点点头,当时站起来,“让老二媳妇好生养着吧,来日方长。”别的什么也没问,想来昨晚就已经知道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