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一怔,心头暖流漫过,柔软的不堪一鞠,一个习惯了策马握枪的武将,他原本还记得自己的家事、记得自己小小的心愿。
她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第一次若有若无的往他胸口靠了靠。
三天后,傅沉烟午睡醒来,惊闻门外春鸟啾鸣而过,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春天已有色彩。
撷芳园又来了个不知名的丫鬟,与安平公主嘀嘀咕咕一阵后离开,安平公主激动起来,在梳妆天来回的转、来回的看。
“沉烟,春闱已经结束,我听说你大哥正参加这次的考试,这时候必定已经在家。”安平公主笑答,“你回去看看吧,旁的事情都有我呢。’
“多谢公主体恤。”
傅沉烟感恩谢过,心已飘到皇宫外的傅府,猜想老夫人、罗氏和刚满月的小嘉佑都在做什么。
出了宫,到门口,赫然见贺景梧等在那里。
二月中旬,积雪消融,宽阔静肃的朱雀大街两边,树枝点缀新绿,草色遥看近却无,风已清软,凉凉的吹过他脸庞,竟是莫名的令人心跳。
“沉烟,我送你回家。”他走过来,轻声道,扶她上车。
傅沉烟打起帘子,问,“贺将军应该看好时间,被误了约定,我自己回去就行。”
贺景梧愣了下,笑起来,“回头我细细说给你听,放心,天色还早。”
傅沉烟就垂下帘子不说话,她其实早就知道贺景梧和安平公主的约定,要不然,安平公主也不会突然提起让自己回去。
车轮辘辘,走出一段路。
傅沉烟知道他就在车旁,心情既激动又安稳。
“贺四哥……”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傅沉烟听出来,是陆捷。
马车稍稍停了停,继续往前走。
“贺四哥……”陆捷又喊,这一次,声音更近,就在车帘外,“贺四哥,车里……是闻蓁么?”
“不是。”贺景梧的声音又冷又硬。
陆捷不死心,却又不肯直接说出一个名字,又问,“贺四哥这是刚从宫中出来?”
接下来,并没有听到贺景梧的回答,马车仍是缓缓前行。
“贺四哥……”这一次,声音变得柔弱、委屈。
傅沉烟端坐在车厢里,心里颇不是滋味,实在难以忍受,抬手就掀起了帘子,俏生生的笑道,“陆姑娘,好久不见。”
非要我亲自露面在扎你一针吗?
果然,陆捷怔住,咬牙不语。
贺景梧却开了窍似的十分配合,立即凑过来,尽其温柔的说道,“外头有风,别着凉了,把帘子放下吧。”
一旁的陆捷面如死灰,眼中扑腾扑腾闪过火光,很努力的想要燎原,终究也只能消于无形。
傅沉烟对她视若无睹,朝贺景梧浅浅一笑,松了手。
车轮依旧辘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悠扬和谐的声音,令人心头大为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