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后，二皇子首先向皇帝行了个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道：“起来吧。”

进来的时候二皇子就注意到殷岐了，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跟殷岐打招呼。

这会儿见了人，二皇子仿佛才看到他似的，惊讶道：“皇叔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父皇了？”

殷岐挑了挑眉。

作为让大臣们闻之色变的摄政王，他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二皇子是在有意给他上眼药。

说白了，就是暗暗挖苦讽刺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不来看望皇帝，有事了倒想起皇帝这个皇兄了。

殷岐薄唇微勾，悠悠道：“来求陛下赐婚。”

二皇子愣住。

第一次御前失仪了。

殷岐状似关怀地道：“翊儿这是怎么了？”

二皇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没什么。”

他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皇叔不是一向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不感兴趣吗？”

殷岐依旧是悠悠的，“本王思来想去，太后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王府终归还是要有一位女主人的。”

“何况，缘分到了，也是时候了。”

“是吗？”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掐出印子来都无知无觉，他追问道：“不知是哪位女子有幸得了皇叔的青眼？”

二皇子紧张地看着他。

心中有个声音在祈祷，一定不要是她……

然而，大抵是怕什么来什么，殷岐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紧张，勾了勾唇，道：“礼部尚书之女，陛下亲封的郡主，苏窈。”

二皇子猛地攥紧拳。

用力到指骨传来不堪负重的声响。

他的忍耐终于到达边缘，彻底爆发了，“为什么？！”

“皇叔你明知道，她是侄儿的未婚妻！”

殷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早就不是了。”

宛如一盆冷水迎面浇下，二皇子脸色瞬间变了。

半晌，他才挤出来一句：“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曾经是侄儿的未婚妻……”

殷岐首接打断他，居高临下道：“现在，她是本王的未婚妻。”

二皇子眼眶猩红，他攥紧拳，扭头看向皇帝，“父皇！”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皇帝还是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二皇子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明知道苏窈曾是他的未婚妻，却还是给她跟殷岐赐了婚。

皇帝一顿，“此事的确是你皇叔不够厚道，但也不能说你就一点过错都没有了。”

二皇子瞬间红了眼，“父皇！”

明明不是他的错，怎么到他们嘴里，最后全都成了他的错？

皇帝不是个慈父。

想到二皇子近来的荒唐举动，再加上他竟然还敢质问自己，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够了！”

皇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还嫌在你皇叔面前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看看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

“自己的未婚妻跟一个庶女一同落水，你不救自己的未婚妻就算了，竟然转而救了一个庶女！”

“你口口声声话里话外维护那个庶女，说会向朕证明你们是清白的，可结果呢？你的证明就是你们两个被宾客从一张床上捉奸当场？”

“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

二皇子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慌乱道：“父皇，儿臣没有……”

皇帝丝毫不留情面，“给朕回去好好反省，朕不想听你的解释！”

二皇子惨白着脸色，嗫喏道：“是……”

临走之前，他不甘地看了一眼殷岐。

殷岐微微挑眉，一派悠然的模样。

……

寿康宫。

苏窈跟太后说了会儿话后，眼看过去大半天了，某人还没有回来，不由得道：“太后，时候不早了，臣女去外边看看。”

太后本来还担心她跟殷岐的感情不够深厚，现在见她这般模样，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毕竟这才多久不见，就让她这么牵挂。

太后打趣地看着她，“行了，你去吧，一会儿叫你皇叔过来，一起在哀家这儿用了晚膳再走。”

苏窈被她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但还是答应下来。

……

御书房。

二皇子离开后，皇帝转头看向殷岐，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