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着眼底的涩意,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想挽回自己在二皇子面前的形象,首到离开的时候,跟往常一般,仿佛无事发生,贴心又体贴地问道:“殿下,您送过郡主及笄礼了吗?”
二皇子皱眉道:“本王不是送过她簪子了?”
苏宛愣在当场。
有那么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甚至顾不上二皇子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苏宛迟疑道:“殿下,您说您送了郡主什么?”
苏宛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点紧张。
那日在珍珠阁,二皇子和摄政王为了店里的镇店之宝起冲突时,苏宛以为,二皇子之所以寸步不让,是因为想要将那支簪子送给她。
为此她还颇为感动。
然而如今,听二皇子现下的意思,他似乎从头到尾都不是想把那支簪子送给她,而是想送给苏窈。
苏宛忽然觉得荒唐。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二皇子不懂她为什么好端端忽然看上去那么难过、那么悲伤。
他只是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本王己经给郡主送过及笄礼了,就是那日在珍珠阁买的簪子。”
苏宛神色恍惚。
原来是她误会了……
想到自己在珍珠阁时隐隐流露出来的自得,还有方才站出来劝说的姿态,苏宛脸色惨白。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
一想到自己竟然误会了这么久,尽管二皇子本人并不知道此事,但她还是难堪至极。
苏宛眼神不由得带了点怨恨。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尚书之女,她却卑微到了极点,反观苏窈,却自幼受尽宠爱,甚至连当朝太后都亲自为她请封郡主。
本来以为二皇子是不一样的,却没想到,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二皇子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是自己方才在宴席上说的话伤到了她,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怎么了?”
苏宛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她不自觉地掐紧掌心,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都无知无觉。
她必须嫁给二皇子。
哪怕是当侧室。
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
及笄礼结束后,时辰也不早了,苏窈便按太后的意思,在宫里歇下了,明日再归家。
及笄过后,她就到了真正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眼看她的婚事还没有个着落,太后不免拉着她的手问道:“窈窈,可有属意的青年才俊?”
“若是有,哀家给你做主,为你赐婚。”
“可别像你皇叔一样,都这个年纪了,王府连个能管事的女主人都没有。”
太后边说边看了眼殷岐,眼神微妙。
殷岐挑了挑眉,“太后,这话我可不愿意听。”
“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不久,摄政王府就要迎来一位女主人了。”
太后状似惊讶:“哦?这么自信?”
殷岐半点不害臊地应:“那当然。”
太后知道他属意的人是苏窈,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看不出来,你小子本事这么大呢,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做你的王妃。”
苏窈脸颊微微泛红。
她不知道殷岐己经在太后那里亮过明牌了,这会儿听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的谈话,只觉得脸上热意难消。
殷岐见她脸上只有羞意,并无恼意,唇角笑意加深。
“太后说的是,等本王回去后就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做本王的王妃。”
趁着太后没注意的时候,苏窈悄悄瞪了他一眼,实在是太乱来了!
然而,她毕竟不是真的生气,所以这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不像瞪人,反而像在撒娇。
想到方才她含着嗔意的一眼,殷岐按了按心底浮现的各种恶趣味想法。
现在她还不是他的王妃,可得悠着点,别把人给吓跑了。
……
苏窈到底是官员家眷,不便在宫中长住,于是在落钥之前,就回到了尚书府。
不过,虽然不能长住,但偶尔进宫陪太后说说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傍晚,她沐浴过后,正准备熄了烛火,却听见窗户那儿传来轻微声响。
苏窈:“……”
由于某位摄政王频繁翻窗的缘故,她现在己经可以听声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