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
看着这双往日明亮的狐狸眼不复平时的神采,二皇子心口莫名一堵,忽然仿佛被质问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但,一低头,就看到满眼依赖靠在他怀里的苏宛。
二皇子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
“本王知道你心有不服,但方才落水之时,并无外人在场,事实如何,端看你二人如何言说,如此,可谓不公。”
“本王做主,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苏窈忽地笑了,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凄凉。
“殿下,便是如您方才所说,落水一事真相不明,那方才庶妹落水时,殿下为何弃臣女不顾?”
二皇子没想到她会这么首白地问出来,一时间哑口无言。
平心而论,二皇子对她是有感情的。
否则也不会默认太后的赐婚,甚至是默认她跟条小尾巴似的,整日跟在他身后。
但……
苏宛于他有恩。
二皇子狠狠心,不去看她的眼睛,“苏窈,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带的丫鬟婆子这么多,便是落水,也没人敢怠慢,可宛宛不同。”
苏宛能依靠的只有他一人而己。
苏窈讽刺地看着他,“宛宛?殿下叫得好生亲昵,叫外人听去了,还以为舍妹才是殿下的未婚妻呢。”
听她这么说,二皇子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松了口气。
果然。
归根结底,她其实还是因为他没有救她而生气,并非真心想要针对苏宛。
这么想着,二皇子便又有了些底气,“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宛宛的长姐,本王也是宛宛的姐夫,若是连本王都不护着她,还有谁会护着她?”
贴身丫鬟春华和秋实担心地看着苏窈。
“郡主……”
便是她们这些丫鬟都看不过去了。
郡主自幼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何况,那苏宛身为庶女却一点都不安分,妄想接近郡主的未婚夫,甚至还有脸在郡主面前装无辜。
春华和秋实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苏宛母亲爬床的事,所以也很厌恶这个庶小姐。
若是没有苏宛,郡主就是尚书府唯一的小姐了。
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华丽低磁的嗓音:“都围在这儿做什么?不去给太后贺寿了?”
苏窈顺着声源看过去。
来者一身玄袍,身姿颀长,生得俊美无俦,长发如墨般散在肩头,尤其是一双丹凤眼,平添几分邪肆倜傥。
仅仅只是一张脸,便能引得京城无数姑娘为之痴狂。
何况他还有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殷岐。
本朝摄政王。
皇帝最信任的幼弟。
也是二皇子的皇叔。
冷不丁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二皇子反应过来后一惊,旋即便迎上去行礼,“皇叔。”
苏窈也跟着欠身,“皇叔。”
殷岐长眉微挑,饶有兴致的眼神扫过她和二皇子,还有躲在二皇子身后楚楚可怜的苏宛。
“来,说说看,怎么回事?”
“正好本王现在有空,来给你们评评理。”
这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由他做出来却不显得轻佻,反而尽显随性。
殷岐身后的宫人很会看眼色,不知打哪儿搬来一把椅子,叫他坐下。
一群人站着,唯他坐着,也是别样的鹤立鸡群了。
苏窈心念微动,再度朝他欠了欠身,“求皇叔为我做主。”
殷岐挑眉,“说。”
短短一个字,尽显摄政王的轻狂与霸道。
苏窈便将苏宛扯着她落水的事说了。
“皇叔,臣女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实是殿下与舍妹之间,未免有些失了分寸。”
殷岐看着她,却没就着此事继续往下说,而是道:“既然是落水,上来后可有换过衣裳?”
苏窈微愣,“未曾。”
殷岐干脆道:“既如此,先去换身衣裳再来,听说郡主畏寒,一会儿可别着凉了。”
苏窈早就想去换衣裳了。
只是碍着还有落水的事没有扯明白,不好离开,这才耽搁了。
现在,既然摄政王发话,她当然也不会推辞,“是,多谢皇叔体贴。”
殷岐不置可否。
见她当真就此离开了,二皇子试探着道:“皇叔,宛宛她……”
殷岐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来,二皇子立刻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