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从这几人一进屋,就把目光落在了赵郎中和那两个年轻人的身上。
那俩年轻人的穿着跟北四平常的服饰差不多,身上也隐约的透着几分杀气。看他俩看软榻上失忆那人的眼神,应该是他的贴身护卫或者是暗卫。总算是有人找过来,能把狗皮膏药甩下去了。
委屈的南宫凌:我不是狗皮膏药!
而那个赵郎中看上去像是个有故事的人。此人略带几分书卷气,面容和善,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忘记还有生气二字。虽是乡野之人却腰背挺直,额头上也没有几个多余的褶子。
伸出的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左手掌心大鱼际处,和食指等几根手指的根部都有一层薄茧。这是长年握刀或握剑才能留下的痕迹,而且还是左撇子。左撇子要么笨的要死,要么灵巧无比。这人应该是后者。
一个赤脚大夫虽然十里八乡的跑,但也不会走到哪都带着刀防身。细观此人面上没有恶意,那双瞳仁幽深如墨,就像沉淀了无尽的沧桑。是世外高人,还是有特殊任务之人?
在沐瑶的盯视下,赵衎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以前阁主就曾对他们说过,千万别招惹沐瑶,尽量离他远点。那时他还有点纳闷,这沐瑶不过一个十岁的丫头。虽只身杀山匪,也不足为惧。
可今日就被她看了一会,咋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呢!要不是他定力够高,又是轩辕阁里赫赫有名的号称金刀夺命,飞针封穴的五阁老之一的西阁老,换作他手下任何一人,恐怕早就被盯的现出原形了。
赵郎中赵衎虽是赤脚大夫,却也是乐县这一带老百姓公认的神医,活菩萨。
赵衎不但医术精湛,待人温和有礼,还有一副菩萨心肠。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数九寒冬的深夜。凡是有人叩响他家的门,求他看病,他都会立马穿衣起来,拎上小药箱就跟人家走。
遇到那手里拮据的,还会少收些银两。实在是手头没钱的,就佘到秋后再还。
要不是求医问药的老百姓也憨厚老实,手里有了银子马上就还,恐怕早就把他佘得没钱进药材了。就这,也会时不时的被他的娘子数落几句。
而赵衎也是好脾气,不但不生气,还配合着妻子:娘子说的对,是为夫的错。求娘子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原谅为夫吧。
每次都是这套嗑,但屡用不爽。夫妻二人也乐得这样拌嘴,一家子过的是其乐融融。
赵衎虽然心里紧张,但面上却不显。特别是手指一搭上南宫凌的脉搏,万事皆抛脑后。
只是这赵郎中越把脉,面色越凝重。而且双眼还紧盯着南宫凌,仿佛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
南宫凌:你是记起我来了?
见赵郎中把完脉站起身来,沐瑶就问:“赵神医,你可看出他是中了何毒?”
赵郎中摇了摇头,苦笑道:“恕我才疏学浅,这个少年中的毒有些繁杂,我徒有神医之名,竟看不出来所中何毒?”
沐瑶微微眯了眯眼,问:“赵神医,难道一点发现都没有吗?”
沐瑶:敢说你什么都没看出来,真当我是小孩子,好糊弄呢!
赵衎:抹汗!压力山大!
赵郎中忙道:“这少年中的毒跟我以前看的一个病人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像。”
“哦!你且说说看,”沐瑶道。
旁边的疾风阻止了几次想要上前插话的暴雨。
赵衎不敢迟疑,急忙说道:“这个少年体内应是中了一种破坏人的身体机能的毒素,使得气血慢慢亏虚,最后血竭而亡。同时他体内还有一种毒在侵蚀着他的经络。毒素长久侵蚀会使病人四肢渐渐的枯萎失去生机,又会伤及脏腑,使全身处于瘫痪状态。”
赵郎中又道:“只是这毒应该是新中的,不知道跟这蛇毒有没有关系,”说着指了指南宫凌手腕处的一个青点。
果然不愧是神医,竟然和自己的诊断相差无几。
还不等沐瑶说话,暴雨再也忍不住,走上前说道:“赵神医,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说我家少爷这毒能不能解?”暴雨是个急性子,他可看不惯赵郎中说话慢吞吞的样子,急死他了!
村长也开了口:“就是,姐夫,你就说这小子的毒你能不能解。要不能让人家再找名医。可别耽误人家。”
这一对急脾气。赵郎中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毒,我是真解不了。是什么毒我都看不出来,又谈何解毒呢!”
“若解不了会怎么样?能不能平安的到达京城?”这次是疾风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