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役期,因送信迟了,又被罚了三个月。”铺兵苦笑着摇头,“错过春播也就罢了,连夏收都赶不上,家里老小……”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
微虚听不下去,狠狠抽了一鞭子,吓得老黄牛撒开蹄子小跑起来。
铺兵赶紧抱紧了背包,生怕颠簸中损坏了公文。苏瑾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由得皱眉。这些公文真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要让一个人付出半年的光阴?
到了县衙,铺兵小心翼翼地抱着背包下车。即便是两个大包裹,他也不敢放在车上,而是自己背着。
“规矩如此,还请道长见谅。”他弯着腰解释道。
苏瑾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暗自叹息。趁着帮他扶担子的机会,她悄悄塞了两张黄符在他腰间。这是她特制的护身符,能减轻疼痛。
刚进衙门,一个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怎么这时候才来!迟了整整两个时辰!”
文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铺兵低着头不敢辩解。
“路……路滑难行,又怕弄湿公文……”
“少废话!按律打五板子!”文书一挥手,仿佛在宣判死刑。
正巧卢善仁路过,见状立即请缨要执行责打。他接过大杖,每一下都避开要害,只打在肉多的地方。虽然如此,铺兵的脸色还是惨白如纸。
打完五板子后,铺兵竟然能若无事地挑起担子离开,这让卢善仁大为惊讶。他不知道,那是苏瑾的黄符在起作用。
苏瑾早已带着微虚离开,她不忍心看这样的场面。回到住处,她立即让微虚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微虚带回了惊人的发现。原来这个铺兵并非个例,驿站里还有许多人被非法延长役期。有的甚至被迫做了半年多的苦工,家里田地荒芜,妻儿挨饿。
清善得知此事后,立即传唤驿丞问话。
“为何让一个服役的铺兵连续送信三个月?”清善的声音冷若冰霜,“暴雨天气的紧急公文,不该由正铺兵负责吗?”
驿丞额头冒汗,支支吾吾道:“这……这是下面铺司安排的……”
“七月十四那天衙门明明休假,为何还说他送信迟到?”清善重重拍案,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驿丞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瑾放下茶杯,冷笑道:“一个小吏竟能轻易毁掉一个家庭,真是讽刺。这背后,怕是有人在中饱私囊吧?”
清善怒火中烧:“传我命令,将驿站两年内征的劳役全部报上来,我要彻查!但凡发现一例违规,绝不轻饶!”
师爷连忙劝道:“大人,明年您就要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