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阳光透过御书房，宋临琰捏着毛笔的手顿了顿。

“备辇，去御花园。”

御花园里，莲儿正踮着脚尖拽着风筝线奔跑，粉绸裙摆扫过沾着露水的青草。

昭阳举着竹蜻蜓在旁追得满脸通红，突然瞥见不远处熟悉的明黄龙纹衣角，顿时停下脚步，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父皇！”

棠瑾溪本坐在凉亭看护两个孩子，闻言抬眸，只见宋临琰负手而立，她福身行礼时，倒比记忆里多了几分憔悴。

“臣妾见过皇上。”她声音清浅，却让宋临琰心头微动。

昨夜批阅奏折到子时，恍惚间想起她还是美人时，总爱带着桂花糕来御书房，如今倒像是隔了一世光景。

“免礼。”宋临琰扫过她眼下青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问出口。

莲儿蹦跳着扑过来，羊角辫上的红绸带随风飘起：“父皇快看！儿臣的风筝飞得比树还高！”

昭阳也不甘示弱，举起竹蜻蜓：“儿臣做的这个也能飞！”

宋临琰难得露出笑意，伸手接过竹蜻蜓轻轻一掷，木片盘旋而上，惊起枝桠间几只鸟儿。

棠瑾溪望着父子三人笑闹的模样，心底泛起暖意，她俯身将快要滚落石阶的昭宴抱起来，幼嫩的小手突然抓住衣摆，咿咿呀呀地笑起来。

“小心别摔着。”宋临琰不知何时走到身边，伸手托住昭宴后背。

棠瑾溪嗅到他衣袍上淡淡的龙涎香，微微皱了皱眉。

“谢皇上关心。”她垂眸避开他目光，却听见头顶传来轻叹。

宋临琰指尖擦过她鬓边碎发，动作极轻。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柳美人快步走来，面上泪痕未干，见到宋临琰立刻跪在地上：“皇上为臣妾做主！”

棠瑾溪眼神一紧，将昭宴交给乳母，下意识挡在两个大孩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