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佑安握住姜隐微凉的双手,眉峰紧蹙:“你可是担心姜海背后之人会从中作梗?”
姜隐颔首,鬓边步摇金珠流苏随之轻颤,映着她眼底的忧虑:“姜海背后之人,多半是慎王,虽不知他在慎王那里分量几何,但我怕慎王为了牵住我们,会出手保他。?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确实,若慎王存心添堵,保下姜海便是不步她棋。姜海手上雖沾了数条人命,但终究不是他亲自动手,保不齐被那些巧舌如簧的文官,三两语就替他开脱了罪责。
此事必须速战速决,求陛下圣裁。
再者,姜海弑杀发妻,纵是禽兽之行,但他终究是姜隐的生父,若不趁机将姜隐彻底从姜家这潭浑水里摘出来,日后必受牵连,进宫,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为。
“好,我们进宫。”余佑安沉声应下
二人匆匆回府更衣,姜隐头一回郑重其事地穿上了她的一品诰命服,依着余佑安的谋划,径直前往清慈宫求见太后。
太后平日深居简出,不太过问珰事,但她毕竟是后宫身份地位最高的,便是皇后,许多事也须问过太后的意见。
直接去寻太后,也只是想避开皇后与慎王。
“平日无事,你是绝对不会进宫来的,今次入宫,所为何事啊?”太后受了姜隐的礼,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温和却又带着洞察事物的清明。
殿内檀香袅袅,自一旁的小香炉中冉冉升起。;?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姜隐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那香炉,鼻尖萦绕着甜腻的香气,暗自祈祷太后所用之香不会伤及腹中骨肉。
齐阳长公主也坐在一旁,本是凑趣,此刻敏锐地捕捉到姜隐那细微的动作,视线又扫过她下意识护在小腹的手。
电光火石间,长公主似有所悟,霍地起身,快步走到太后身侧坐下,凑身低语了几句。
太后的目光落在姜隐身上,听完齐阳的话,眼中倏地掠过一丝惊喜,转而吩咐身旁的大宫女佩兰:“快,给安国夫人看座。”
姜隐谢恩落座,这才抬眼望向太后与齐阳长公主,几次启唇欲言,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贝齿轻咬着下唇,显出十二分的为难。
齐阳长公主见她这副欲言又止、愁肠百结的模样,不由蹙紧了眉头:“你想说什么,尽管直言,太后自会为你做主。”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闸门,姜隐眼圈瞬间泛红,喉头哽咽:“太后娘娘曾说,妾身有什么事都可同娘娘说,今日妾身遇上一桩难事,实不知如何选择,只救太后指点迷津。”
佩兰将绣着繁复牡丹的大红锦缎软枕挪到罗汉榻上,太后身子微倾靠了上去,一手支着额角,缓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姜隐深吸一口气,似极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缓缓开口:“今日有一人自称是妾身的舅父,告状妾身父亲残杀发毒,追杀舅兄,还将此前为妾身母亲接生的稳婆灭口。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μ读_-?”
“什么?”太后与齐阳同时惊呼出声。太后更是惊得从软枕上直起身,难以置信地瞪着姜隐,“你的意思,你的生父亲,杀了你的生母?”
姜隐重重点头,泪光在眼中闪烁。
“如今想来,难怪父亲待我不亲。与妹妹一同犯错,受责罚的也只有我。还有那位‘好’母亲柳氏,明里暗里总说如何偏宠我,可真正的体己好东西,哪样不是落在了二妹妹手里?”
“从前,我总信了他们的话,以为是我在胎里同二妹妹争养分,才害得她体弱多病,他们让我处处忍让,我都应了,如今才知,我根本不是柳氏所生,二妹妹也并不体弱。”
长公主听到此处,已是怒不可遏,“啪”的一掌拍在身侧的小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一旁侍立的老嬷嬷心惊胆战,忙上前要为她揉手,唯恐她拍伤了玉掌。
而齐阳长公主却浑然不顾,豁然起身,几步走到姜隐面前,眼中怒火熊熊:“这等猪狗不如的畜生!竟还是朝廷命官!你说,他还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勾当!”
姜隐迎着齐阳激愤的目光,便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虽然王虎等人尚未将事情闹大,但她也将姜海这十几年在外豢养外室、生养私生子之事尽数抖露。
除此之外,她更点明宣哥儿在姜府被绑,正是王虎和姜海所为。
太后听得连连叹息,捻着佛珠的手都微微发颤。一旁的齐阳更是将自己能想到的刻薄恶毒之词都骂了个遍,那激愤填膺的模样,竟比身为苦主的姜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