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安京皇城,离京前一晚,蓬莱殿内
德妃白安恬将幼小的萧靖川抱在怀里,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小脸。
“川儿,明日你就要去北境了,对不起,母妃不能陪着你。”
“母妃,父王为什么要把我送走?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小靖川红着眼。
“川儿,你父王他是爱你的,只是他的爱太少。你只需记得,母妃爱你,你师父也爱你,将来你也要学会自己爱自己。”
“答应母妃,无论何时,都不要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好吗?”白安恬双手捧着自己儿子的脸,强压下喉间腥涩。
小小的靖川似懂非懂,但却坚定地点头。
白安恬从怀中掏出一只玉脂色天枝骨簪,放进小靖川怀里。
“川儿,这是母妃送给你的礼物。一定要记住,以后无论何时,这只骨簪都不能离身,记住了吗?”
“母妃,川儿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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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川周身气息冷冽,他弄丢了母妃的东西,还差点遗忘。
“凌一,你还记得本王原先那支簪子吗?”
“主子,那支簪子在青溪河里弄丢了,属下当时跳下去救您时,那支簪子就已经不见,主子那时的头发都散开了。”凌一回答。
“派人暗中去寻一下…”
“是。”
那支簪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母妃又为何叮嘱自己不得离身。
萧靖川暗自思忖,他身体的异样莫非跟簪子遗失有关,他当时在伏龙洞内到底看到了什么?
萧靖川一旦去回想伏龙洞内的情景,他的头就会很痛。他用手捏着眉心,脑海中竟出现了周一南那幅画。
那画中的自己少了分凛冽,多了分柔和,那幅画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最后那画中之人居然走了出来,站在自己身前,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主子,你又头疼了吗?我这就去叫陆公子。”
“不用。”
萧靖川单手支在桌上,扶着额头,“那谢平之恢复怎么样了?”
凌一看着自家主子痛苦的样子,却又不让他去唤陆公子医治,只好为主子盛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
“谢平之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已不再发热。他这一关应该是熬过来了。”
萧靖川微微点头,“谢平之这人是个能忍的,让管家再给他送点上等药材过去,让陆文亭好生照料。你也下去吧,本王休息一会儿。”
“是,主子。”凌一退了出去。
萧靖川在凌一走后,取过一方巾帕,捂住嘴,轻咳了一声。
一口鲜血吐在了白色的巾帕上。
萧靖川闭着眼,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叹了口气,那紫虚还魂丹,果然不对症。
忽然,一个声音在萧靖川脑海响起,那画上的人居然又跑了出来。
“萧靖川,再等等……”
再等等?
等什么?
萧靖川睁眼,揉了揉眉心,将那带血的巾帕点燃,扔进火盆。
直到巾帕变为灰烬,他才起身,准备去军营看看周一南那小子。
那臭小子,说实话,很合他眼缘。
萧靖川很难不认为,苏青禹是代他收徒。
毕竟那小子亲口承认,他师父字怀瑾。
萧怀瑾,不就是他嘛。
难怪临走之前,要将周一南托付给李司源,原来是给师兄送了份大礼。
萧靖川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小师弟有趣,苏青云这神秘的三弟有趣。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死在枹罕城。
萧靖川刚走到内院门口,陆文亭便形色匆匆赶了上来,“去哪,我听说你头又疼了。”
萧靖川侧身看了眼凌一,凌一立刻单膝跪下,“凌一认凭主子处罚。”
“你别怪凌一,他也是担心你的身体。”陆文亭立刻为凌一解围。
“本王身边留不得自作主张之人。”萧靖川冷着脸,他的身体状况本就是隐秘,凌一如此自作主张,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自去领二十军棍,换苍明跟着。”
“是,主子。”
凌一对于主子的处罚没有怨言,他知道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讳,该罚。
陆公子这段时日都在细心照料那位谢平之,主子已经吐血好几次了,却瞒着陆公子。
他实在是担心主子的身体,那谢平之哪里有主子重要,就是他被打死,他也要把陆公子叫过来。
有陆公子这位神医跟着,他才放心。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