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维抬头望天,这么早?
周大监一甩拂尘,“今日宫门一开,太后娘娘就宣宣王府家眷进宫叙话。′x-i\n_t/i·a!n~x`i?x_s-..c_o!m?”
“多谢公公告知”,尹维拱手。
周大监侧身避让,转身进殿继续伺候。
御书房内,盛安帝坐在龙椅上俯视跪在地上的女子。
“昭善,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昭善知道”,唐昭抽抽噎噎道,“可昭善一个弱女子,当真承担不起管理武威的重任,还请陛下收回武威封地。”
盛安帝垂眸,“武威府尹奏折上说,武威能安置十多万灾民,你当首功。”
“陛下明鉴,昭善一个女子懂什么?”唐昭委屈,“安置灾民是武威府尹陆大人做的,稳定民心是仰仗陛下圣明,昭善唯一的作用,就是拿钱!”
“可陛下,昭善手里真的没钱了啊!”唐昭跪直身子,眼眶通红诉说委屈,“昭善和生母的嫁妆赈济了灾民,卖豆油方子得来的钱用到现在也没剩多少。”
“每天一睁眼,几十万百姓等着昭善吃饭,昭善真的要崩溃了啊!”
盛安帝看着女子憔悴不堪的样子,更加确定传闻中的昭善郡主其实跟后宅的寻常女子并无分别。
除了善于经商。
盛安帝端起龙案上的茶盏,“朕记得你手中的琉璃坊,日进斗金。`h/u~l¨i*a!n^b!o′o-k?.^c+o_m-”
唐昭点头,这死皇帝果然是冲着她的琉璃坊来的,幸好她早有准备。
“陛下,琉璃坊是日进斗金,可它现在不属于昭善了。”
盛安帝眼眸深沉,“那属于谁?”
唐昭一脸真诚,“昭善已将琉璃制作工艺当做寿礼,敬献给太后娘娘了。”
盛安帝惊愕。
“昭善不过寻常女子,所求无非是夫妻恩爱绵延子嗣,当然,若是夫君给力,能封妻荫子就再好不过了。”
唐昭心口不一道,“所以,昭善要那么多银钱干什么呢?”
“琉璃坊与其留在昭善手中,不如献给太后、献给陛下,陛下英明神武,琉璃坊在陛下手中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盛安帝久久不语。
唐昭再次拜下,“请陛下看在琉璃工艺的份上,收回昭善的武威封地吧。”
“胡说!”盛安帝叹气,“朕赐你武威为封地,是为嘉奖你安置灾民,如今灾民得到安置,若朕出尔反尔收回武威封地,天下臣民该如何看朕?”
自然是狠狠唾弃!唐昭心里怒骂面上着急地抬起头,还欲再说就听盛安帝道,“你敬献琉璃工艺为太后贺寿,足见你的孝心。+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朕前些日子收到宣王奏章,言你离开西北日久,无人在膝下尽孝甚至寂寥,朕已决意待太后寿辰一过,便允尔等启程返还。”
唐昭还欲再说,盛安帝挥袖打断,“跪安吧。”
唐昭跪在地上不动。
周大监上前用力将人搀扶起来,悄声劝道,“郡主娘娘,陛下旨意已定,您可不能抗旨啊!”
唐昭一步三回头往外走,盛安帝就当没看见,转头对周大监道,“宣洛阳府尹。”
唐昭垂头丧气地回了太后寝宫。
“爱卿有何急事要今日请奏?”
尹维揣摩这话中语气,觉得盛安帝心情甚是愉悦,果断舍掉之前打的美化版腹稿,直白地将安家的事一五一十禀奏。
周大监听得简直想叹气。
这安家祖上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怎么后代一个赛一个离谱:霸占原配嫁妆苛待原配子女的不贤女儿,强霸年纪能做自己娘的妇人的读书孙子,还出了一个买凶杀人的当家老太爷!
瞧瞧人家昭善郡主,先是请辞封地,后进献琉璃坊子,要多合得陛下心意有多合陛下心意。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啧啧。
盛安帝也深有同感,他本来就瞧不上安家,如今又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盛安帝对安家的厌恶到了极点。
“等太后千秋之后,与刑部一起审理,若证据确凿,按大渝律法从严处置!”
尹维领旨,躬身退下。
酉时,千秋宴在大明宫准时开始。
太后高坐在盛安帝身旁,笑容慈祥地接受皇室宗亲与文武百官的跪拜。
“朕有一个惊喜要献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