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之下,无法辨认身份。
不过,侯希白与沈孤雁的行动足以证明一点,他们对于抵达洛阳后要做的事极为重视,那么一直以来都藏匿在暗中的石之轩,或许真已来到了此地。
她可没给祝玉妍谎报军情。
“那么现在,可以劳烦荣先生再做一件事了。”
师青若颇觉遗憾,沈孤雁还未到,她没地方获知,从飞马牧场被带来的人到底是谁,只能隐约判断出,是个能够为石之轩一方增添助力的角色。
好在,这还未影响到大局,也不影响她需要荣凤祥代办的一件事。
她低声叮嘱:“请荣先生……”
荣凤祥闻言,端着那依然和蔼的表情:“师姑娘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现在忽然知道,为何明知道她来历不明,祝玉妍仍要收她为徒,也给她这样多行动的自主权了。
因为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能给他们的对手,捅出致命的一刀!
幸好,他并不是她的敌人。
……
因为第一个遇到麻烦的,是慈航静斋。
一封密信被送入了一座洛阳的大院,递交到了主院之中一位老妇人的手里。
这位年已耄耋的长者看似不过是个寻常的当家主母,可若有人细看她的眼睛,聆听她的呼吸,便会发觉她神光内敛,呼吸几不可闻,分明是一位少见的高手。
更准确的说,她是天下四大门阀之一独孤阀的头号高手尤楚红,独孤阀当代家主独孤峰的亲生母亲。
她静静地望着这封密信上的消息,心中迅速思量。
这封信是由谁送来的姑且不论,只说这信上的消息。
独孤阀因先皇后独孤伽罗的缘故,在四大门阀中与皇室的关系最为紧密,却也最为尴尬。杨广继位后,做事越发骇人,为求自保,独孤阀近几年间行事格外低调。
但尤楚红深知,这绝非长久之道。
为了独孤阀的未来,她不得不对和氏璧心生觊觎。
倘若和氏璧能助力于她,将武功更进一步,那便是为独孤阀再添一份底气。倘若和氏璧能更加悄无声息地落到她的手中,她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而这封告密的信,便是有人告诉她,慈航静斋的继承人即将在洛阳收回和氏璧,与洛阳郊外的净念禅院高手一并保管这神异的宝物。同时,她还已经截获了一条与杨公宝库有关的消息。
岭南宋阀的宋二公子一直在拖延宇文化及抵达洛阳的进程,或已与慈航静斋达成了合作。
“岭南宋阀图什么呢?”尤楚红心中不解。
宋阀虽是岭南一霸,但要想北上中原,没那么容易做到。宋缺本人的刀法奇绝,却不是个真能统御兵马力破千军的良将。还有,作为他的儿子,宋师道为人稍显温吞,也不是个合适的继承人。
除非他有了个合适的结盟对象,作为他的女婿,不然尤楚红想不出,宋阀忽然高调行事的理由!
“祖母,您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复杂了些。”一个年轻的姑娘打断了尤楚红的思绪,“若是将宋师道的行为,和岭南宋阀完全分开来看呢?比如……冲冠一怒为红颜?”
尤楚红眉峰一动,若有所思。
冲冠一怒为红颜?
等等!
若是往这个方向去想,先前还有些想不通的线索,在现在就全连在了一起!
慈航静斋位处长江虎跳峡以东的雨蒙山中,虽在洛阳有些人脉,但并非洛阳一带的本土势力。
若要夺取位处洛阳的奇宝,又要凭借和氏璧重新扬名于天下,势必需要各方助力。
净念禅院与慈航静斋同气连枝,是她们在此地行事的武力保障。
宋阀便是她们的另外一方助力,拦截住宇文化及的势力。不,更准确的说,只是宋师道而已。
李阀仍在关中,管不到这边。
那么,在洛阳的其他势力若不能插手慈航静斋行事,她们此行的收获便太大了。
“祖母打算怎么做?”独孤凤眼见尤楚红握住了手边的杖子,问道。
尤楚红答道:“陛下还没死呢,和氏璧不必这么早现身,杨公宝库也理当归于陛下所有。我独孤阀意外得知了此事,自然要报效朝廷,拦上一拦。”
独孤凤思绪急转:“可恕我直言,这消息的来路不正,若是我们贸然出手,未必能讨得了好。”
尤楚红摸了摸孙女的头发,“要的就是这个来路不正。你想想,在眼下的局面里,谁最希望我们也踏入这个争夺的乱局中?”
独孤凤迟疑着道:“……魔门?”
“你不必犹豫这个答案。”
送来消息的,只有可能是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