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的报复。
而另一张脸,他曾生出过觊觎之心,因米公公的规劝,方才下定决心将她当做仇敌,却一次又一次地算计落空,直到今日。
“这么大的场合,你没看到司空摘星参与,不会觉得奇怪吗?”
师青若勾了勾唇角,清楚地看到,方应看濒死的目光里慢慢流露出了一抹恐惧。
“身在北方连云寨的铁手,和金风细雨楼在北边的探子都曾经带回过一个消息,说你和金主有所勾结,甚至得到了他赠予的乌日神枪要决。你藏起来了自己的罪案证据,但这门武功,你真的藏好了吗?”
藏好到,一个神偷都无法发现的地方了吗?
“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后……身败名裂的。”
这一句说来轻描淡写的话,却力逾千斤,像是一块巨石骤然压在了心口,也在一瞬间撕裂了他的胸膛。
方应看极力想要睁开的眼睛里失去了最后的一抹神采,彻底断绝了气息。
只有那握着孔雀翎的姑娘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在听着这头的动静。
她其实看不到方应看身中暗器之后的表情,但她能听到那野兽一般挣扎求生的喘息,就像是当年她们这些人想要求救一样。
而现在,那个声音戛然而止了。
甚至让她有一刻在想,自己现在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境之中。
直到又一道脚步声停在了距离她不远处。
师青若收刀在侧,说话的声音也比先前说给方应看的那两句高声了不少,“苏楼主请不要怪我趁机痛下杀手。有些人若是上有庇护,谁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保命!”
远处的方歌吟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不会听不出来,师青若的这句话完全就是针对他而来的,说的正是他教子无方。
哪怕是现在,他固然没对方应看发起救援,但他也不敢确定,在当真知道了义子做出的种种恶事后,他到底能不能如同师青若这般果断地送他上死路。
可方应看若不能速死谢罪,又何尝不是对受害者的残忍。
“何况,”师青若目光殷切地看向了其中的一个方向,“这不就给七哥解围了吗。”
方应看这一死,死得何其有价值。
那何止是将先前围攻关七的其中一人,从交战的中心切割了出来,更是以这雷厉风行的一招,让方歌吟都暂时忘记了自己该当如何出手。
关七却在看到师青若安然无恙后,已不必分心地再度投入了战局。
罗睡觉以腿发出的一剑,竟被关七抬手之间一把擒住。
若是方歌吟的金红剑能在此时迫近,关七为了还手,或许还要分神他顾。
可罗睡觉没能等来方歌吟的“配合”,而是一双杀意果决的眼睛。
他无法分清,他到底是被关七周身动荡的真气束缚在了原地,还是在那双太过恐怖的眼睛面前只觉恐惧异常。
以他游鱼一般的身姿,他本可以一个斤斗翻出,以快而灵敏的身形挣脱出去,但在这铁牢一般的困缚面前,他听到的却是一把“剑”的悲鸣。
关七可不会管什么打法,面前的武器统统破坏掉就是。
这一抓一扯,便是一蓬鲜血飞溅长空。
罗睡觉一声惨叫,急进的身躯猛地飞跌了出去,却已失去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神兵。
现在那已变成了关七信手抛弃出去的武器,绞入了米有桥的棍风之中,也拦截住了他的去路。
关七面上带血,神情平静而疯狂,仿佛根本看不出,就在刚才,他还扯断了一个人的一条腿。
只有进一步膨胀的真气,让他的先天剑气比方才还快地,砸向了米有桥。
比起先前的四方围堵,他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狩猎的一方!
若无人阻拦,他必杀米有桥!
迷天盟的帮众一面提防着方应看残部的进攻,一面也无可避免地朝着师青若投来了满怀敬意的一眼。
不愧是夫人。
师夫人和苏楼主的联手,就算悖逆了朝廷的规矩,先斩后奏地杀了那方小侯爷又如何?
那既是伸张正义,又何尝不是在为迷天盟的稳固而背水一战!
虽说七圣主忽然要迎娶这位夫人,给迷天盟中带来了不少麻烦,但若细究下去,盟中这数月间,又何尝不是因为师夫人的缘故蒸蒸日上。
就是有点对不起苏楼主了……
看看他的脸上好了。
在这瞬息万变的局势中,他的脸上还有未曾消退下去的疑惑。
毕竟就像师夫人说的,这杀死方应看一事,是她在发起拦截邀约之后独自策划的,他竟被迫做了个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