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讨厌克拉克塔尔。

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顶着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得意洋洋地站在父亲身边的时候，亚希就知道她与克拉克塔尔的相性极其糟糕。

这种负面情感的来源并不局限于亚希的第一印象，在托雷纳米亚的文明覆灭以前，那位“亚希”对她名为“克拉克塔尔”的同僚心中同样淤积不满，而亚希现在尚无法完全祛除脑内逝者根深蒂固地残念。

“你好啊，亚希姐姐。”

克拉克塔尔着重强调着最后的称谓，她脸上的笑容让亚希感到恶心，那是不加掩饰的虚伪，将激怒和挑衅作为目的。

“你好，克拉克塔尔。”厌恶归厌恶，亚希还不至于在父亲面前表现的太过失礼，她面色如常，回应着姊妹的问候。

无视了克拉克塔尔眯眼打量，亚希的视线落到了安诺恩身后的另一人身上。

相比起克拉克塔尔周身挥之不去的狡黠和虚伪，亚娜的气质更显安静，她的双手交叠于小腹，目光下垂，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而比起看到克拉克塔尔时“与生俱来”的厌恶，亚娜给予亚希的第一观感是某种亲切。

她们会相处的很好…脑中的残念是这么告诉亚希的。

“很高兴见到你，亚娜。”

这样想着，亚希主动向亚娜打起了招呼，后者明显愣了一下，新生的堕渊者似乎正在思考其他问题。

“带你的妹妹们熟悉一下环境吧，亚希。”安诺恩像是没有察觉到三人互动时微妙的情绪转变，他把克拉克塔尔和亚娜交给亚希后便匆匆离去。

“我们会好好相处的，父亲。”

克拉克塔尔如是说道，笑容愈发恶劣。

“当然，我会尽到姐姐的责任，父亲。”

亚希回应着克拉克塔尔的挑衅，毫不退让。

…………

“你确定你的手艺没出差错？”

实验室里，安诺恩来到正站在培养荚前的雪莱身侧，造物贤者没有理会群主的闯入，自顾自观察着培养荚内堕渊者的生长情况。

与亚希等人不同，这名堕渊者有着更偏向男性的外貌和体态，背后自脊椎生出数根黑色的触须。

“当然，我不会犯错。”

雪莱头也不回地答道。

“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不可能每一具素体都能保存完好，当灵魂破碎至一定程度，就难以塑造出完整的人格。”

雪莱早就猜到安诺恩会来问责自己，亚希之后的第二批堕渊者一共计划培育十二个个体，但只有克拉克塔尔和亚娜在诞生后表现出了完整的人格，剩下的十个个体智力水平只比鬼祟高上三分。

“您看过堕渊者培育方案的全部资料，我的群主，即使造物学并非您的专业领域，您也应该对现状有所预期。”

雪莱又开始用敬语了，虽然这只会让人更加恼火。

“你给我看的资料里可没提到过制造完整个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雪莱，你曾经的承诺是她们能够扮演与守秘者相同的角色。”

“她们当然可以，即使是那些被你当作了失败品的，也依然可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完成了工作的雪莱徐徐转身。

“堕渊者技术的原型，托雷纳米亚铁人本就有着通过不断收集信息实现意识成长的能力，她们的知性建立在足够认知和经验积累的基础上。”

造物贤者为安诺恩做着解答。

“堕渊者同样可以，只要花点时间，每一个堕渊者都能建立起知性。”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雪莱，恩克雷的战事可还没有结束。”

“把她们投入到战场上。”

造物贤者笑着提出了一个可怕的建议。

“让她们去杀戮，咀嚼生者的灵魂，用他人的记忆和情感补完自身的残缺，这会加速堕渊者的进化。”

比起托雷纳米亚人创造的铁人，雪莱设计的堕渊者更接近自然诞生的恶灵，这让她们有了吞噬灵魂的能力。

“战争…”

…………

荒谬的战争。

伊卡拉斯看着又一批鱼人毫无章法地发起冲锋，而后在防线上毫无意义地付出生命，心中生出了些荒诞的想法。

距离鱼人们上一次的大规模攻势已经过去些许时日，然而他们始终没有真正离开过永寂岛，在水元素领主的强硬命令下，鱼人们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发起鲁莽地攻势，然后化作艾薇食肉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