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苏一汀的杰作?”
一女子拦截官员车马申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并南王耳中。左右无事,并南王当然得前去一探究竟。而等他到来时,所见到的,却是临街特扎起纱幔的“公堂”。
到底是纱幔轻薄,百姓围中亦能看清那“公堂”内架势如何。
这形近于无的东西也不知道苏一汀为何要摆弄上。
并南王冷哼一声,却双眼自在地从那一团纱幔后寻找到苏一汀的身影。
临街议事,这样的不合规矩本就不该出现在皇城脚下,京城中有公堂,有巡检司,苏一汀此次又为何偏偏将这样不入流的东西重新套用?
苏一汀这样的行为反而会给她自己留下话柄的。并南王打量着周围情形,百姓纷纷前挤,没多少人注意到人群外围的他。
但是,按照苏一汀那个胆小如鼠的样子,这样明显的,侵扰了京城规矩的行为都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
并南王在疑惑着,他在想苏一汀在耍什么花招。
不过很快,苏一汀接下来的言语就解答来并南王这样的疑惑。
“此事事关民风,关系百姓,刻不容缓,请容许苏某寻迹古法,临街议事!好将此案为天下决!”
苏一汀音色清亮,更来拉近距离的“苏某”自称,光是听着都给带给人无形的亲近信赖感。
百姓如此感受,“杨相思”亦有此感。
只是,“杨相思”这般感受由来的,倒也不是因她事先听过的苏一汀的种种丰功伟绩,或扬声贤名,而是就在方才,
就在方才,她见到苏一汀的第一面。
“杨相思”尚且还沉湎在那一池清明中回不过神来。
而这时,苏一汀语毕,已然朝四周拱手有礼,预备好“开堂受审”此案。
却在苏一汀方要开始时,
“惺惺作态!”一道不合时宜的言辞突兀出现在这场面里。
“假仁假义!”再一词迸发在众人耳畔。而人群中,不知为何,有了一阵颠簸及低呼。
“虚伪至极。”终于,这三词说尽,披过人群而来的也显露出真容。
苏一汀并不想去评价这与太子也有三四分相像的面容。
并南王黑稠艳浓的目光紧盯向人,无形中带来一阵威压。这威压下,百姓无比自然地后撤数步。
并南王身旁,身后,风来空荡。
“参见并南王殿下。”却苏一汀仿若不受其影响,她走出纱幔,更是近前。
对上并南王方才的发言,苏一汀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情绪,她温玉如竹,拱手施礼,全然不见二人之间似乎有过龌龊。
苏一汀的发言证实了来人的身份。
在苏一汀的带头下,为了不再犯得个“冒犯皇亲”的罪名,众人也都识趣地附和,只不过,人到底是混在人群中,而混在人群中,发出的,也是最贴合本心的言辞。
于是,“参见并南王殿下”这七个字,高高低低,如波浪一般起起伏伏。
这是百姓对于并南王无形的抗议,怨怼。
然并南王不置一言,他甚至都不曾将目光吝惜于身后芸芸。
并南王紧盯着苏一汀的双眼,苏一汀自然回望以礼,并南王这趟是来砸场子的,苏一汀这对视则是表示出“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在这一场无形的较量中,在这一阵风都险些凝滞的氛围下。
二人僵持不下,久久未动。
苏一汀并不为并南王那几乎都甩到她脸上的三个羞辱感到恼怒,她知晓,一时的兴盛向来只是一时的,万事万物,得计较上长长久久。
苏一汀端着疏和的笑容,这笑容,并南王看着很是刺眼。
他黑稠艳浓的双眸锐利如剑,是扫过苏一汀那“装腔作势”的神情。
身份地位上,苏一汀还是失礼了,以下犯上,大不韪。但是苏一汀挂着笑,她今时有把握,并南王不会动她。
苏一汀当然知晓,自己这“临街议事”于情不于礼,并南王完全有理由根据她的行为招来巡检司,将这一场打扰,将她治罪。
只不过,并南王并没有这般做,而原因也很简单,利大于弊。
毕竟,如果并南王真招来巡检司要将她收押的话,百姓聚众在此,她何愁没人替她伸冤,并且,若在加之她的一通推波助澜,并南王的声名还会在百姓口中更被抹黑。
杨姑娘的遭遇关系到千家万户,这很有借鉴意义,并且,事关百姓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