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她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嫌弃他是个兵蛋子,一句话都鲜少说。
除去新婚夜醉酒那次,就不让他碰了。
“…………”
陆湛没有回答,但也没再提离婚。
看着男人躲闪的眼神,林初一记起一件事。
昨夜,原身无意间将陆湛腿上的被子抖落,恰好瞧见上面狰狞的伤疤,吓得尖叫,口不择言骂了很多不好的话,例如,恶心、废物、饭桶之类的。
仅仅一天时间,她就转变了心意,怕是会被陆湛察觉到什么,林初一顾不上太多,继续胡诌:“早上,我遇见林淼淼,原来爸妈这些年每月都有寄东西下来……,而我什么都没有。”
说着,还挤出两滴泪来。
一席话,陆泽似懂非懂,他妈好像跟铁柱妈是同一个妈,也就是说林知青的妈是她外婆,他和铁柱是堂兄弟。
牛棚的林知青是他的小姨!!
这难道就是那女人把什么都送给铁柱一家的原因?
陆泽目光更冷。
对堂弟都这般好,他们呢?
算什么?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跟他爸结婚,还要生下他和妹妹。
“我会改过自新,做个好妈妈,狗剩。”
说完,林初一揉了揉陆泽的头。
这小名还是原身起的,说是贱名好养活,这么些年,这具身体也叫习惯了,她当然不能改变。
林初一夺过陆萌手上沉甸甸的米糕,小姑娘只觉得手上一轻,东西就被她妈捞走。
眼底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以前,那个女人又不是没说过类似的保证,只要大人不在里,她就还是那个对他们非打即骂的坏妈妈。
“愣着作甚?米糕拆开了,赶紧吃啊!”
她复制出来的商品,她最了解。
米糕这东西管饱,唯一的坏处就是晾上点时间糕点就会变硬,吃着腮帮子疼。
陆萌嘴里被强制性的塞了一条软乎乎的米糕,淡淡的米香混杂着糖的甜味,让她没忍住咽了口水。
同样的,陆泽也被塞了个措手不及。
“吃,再不吃我就送给铁柱去。”
两孩子一听见铁柱一词,马上狼吞虎咽。
这是他们陆家的食物,可千万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个住牛棚的,吃,大口吃,一点糕点碎屑都不能给他们剩下。
陆湛手上捏着大半块糕点,若有所思的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
“爸?那个女人中邪了?”
陆泽说话含含糊糊,大口吞咽着甜甜糯糯的米糕。
“我更喜欢中邪的妈妈。”
陆萌口齿不清道。
“别胡说,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陆湛心知林初一的变化,也不想再孩子面前编排妻子的不是。
受了林家恩惠,对林知青好一点是应该的,只要对两个孩子好,无论做什么,他都毫无怨言。
许是饿坏了,半打米糕尽数落入两个半大孩子口中。
陆泽、陆萌就着井水和米糕吃了个肚儿圆,直到塞不下才放弃,二人瘫在床上,如吃饱鱼的猫儿懒懒的。
院落外。
林初一被一地荒芜刺得双眼发疼。
原主她是真的懒,地里连根狗尾草都看不着,要不是陆母隔三岔五的接济,怕是要饿死人。
旁边邻居家的房前种满了菜,水灵灵的小白菜、绿油油的黄瓜、辣椒、茄子,看得她眼球发直。
末世五年,土地被酸雨糟蹋得一塌糊涂,根本不能种植任何蔬菜。
等人们意识到蔬菜的重要,种子库早就湮灭在酸雨中,仅存的也只有土豆、洋葱这几样。
“家门不幸,老陆家居然娶了这么个女人。”
“把粮食都倒贴给妞牛棚男人,亏她干得出来,可怜狗剩和妮儿摊上这样一个狠心的妈。”
林初一抬眸,院子边上不知何时站着个穿红戴绿的婶子,边摘豆角边数落着她。
某人:“…………”
小青山村跟原主最不对付的就数对面的芳婶,每天俩人一见面就掐架,就是在道上瞧见林初一的背影,她都要阴阳两句。
“我没倒贴。”
林初一正色道。
“林知青是我妹妹,铁柱也算是我外甥,林家养大了我。”
芳婶愣了愣,错愕的看着对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