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府苑名为照晚苑，正门朝南，后院推开门便能看见青源山，山上林间郁郁青葱，沁人心脾。

如若是春季，日落之时，余晖照在府苑内的桃树上，粉色的桃花蒙上一层金光，格外美丽。

“主上，今早那女子便离开了。”

“嗯。”顾怀信仔细地擦拭着难寻，一寸一分的污渍都没放过，“昨夜那群人呢？”

“关在地牢里，那些都不是我们的人，不会是北辽王另外派来的吧。” 停影语气疑惑。

“一帮蠢货，差点把我们都暴露。” 他将绢布扔在地上，停影将头低下，他知道主上在指桑骂槐。

“那将他们都处理了。”

顾怀信转向停影，思索一番后说：“将那红衣女子留下，其他人处理干净些。” 早上那女子腰间的针孔呈红褐色，是中了毒，却不知是何毒。

“是。”

箭簇主使没再过多追究，无眠狠狠瞪了我一眼，便先行离开了地宫，我抬头朝出口看了一眼，好刺眼的阳光，慢步爬上阶梯，脚底好像灌了铅，无比沉重，脑子浮现起无垠替我挡剑的场景。

我想着回屋休息，到半路，正巧沐华来找我，“小姐，你没事吧？” 她扶着我的手，也多亏她还在我身边，原本因为紧张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

沐华看着盛素裙的一脸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面色苍白，极为心疼。“小姐，你就不能回府吗？咱们别再折腾了。”

我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王上之前赐了我马车和府邸，交接手续你办好了吗？”

“办好了。”

“这事不用让盛府的人知道，我是以羽林卫副督使领的赏，你去通知听雨，告诉父亲说我自己买了房，让她和以文将我的物件都搬去那儿，然后去找羽林卫里的席放，告诉他我有别的事这几日不去值班了。” 我得去看看无垠，脑子里这个想法愈加强烈。

“好。” 沐华没有动作，我重新站直，看了她一眼，可她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霎时，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来，我强压下去。

波澜不惊地开口，“不必担心我，我并未受伤，不过是没有休息好，你快去吧。”

沐华仍有些犹豫，我瞪了她一眼，她才离开。

我去找卫里找无眠，没有找到，问了别人护衣卫死去的人尸体都安放在何地，那人之说如果不是领导者，一般都扔在东都王城东边青存山半山腰的乱葬岗里。

我也无法确认无垠是否在那儿，即便他已经死了，可我心里还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让我去。

等我费劲全力爬上半山腰，隔着很远便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是死人的气味，我呼吸都有些不顺畅，那股想要呕吐的感觉再次涌上来，紧接着我吐了一口黑血，腰间的那个部位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四处查看，踩着白骨和一堆快腐烂的肉体，我终于看到一个穿着护衣卫的衣服的尸体，趴着脸朝下，我用力将他翻过来，那的确是无垠，脸色惨白，嘴唇乌紫。

那张对我摆臭脸的脸现在完全失了生气，我顿时泄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死地看着那张骇人的脸庞。

我心里空空的，眼睛失去焦距，而后我晕倒了。

朝凤殿内，本该衣着华丽的皇后却不着银饰，一身素色，“臣妾参见王上。”

上官胤看着她眯眯眼，语气冷谈地说：“起来吧。”

皇后欣然起身，恭敬地扶他上座，微笑着说：“王上今日怎么得空来看臣妾。”

“你是皇后，不必如此朴素，御花园出现毒蛇一事，皇后可有查清楚？”

“禀告王上，这件事还无从得知，臣妾已将那几日进出过御花园的宫人都审问了一遍，确实无人知道那毒蛇是如何出现的。”

上官胤点点头，愣了一会儿，对上皇后的双眸，“这几日朝上在议论派哪位皇子去南疆商议互市之事，皇后有何看法？”

皇后突然跪下，低着头说：“臣妾惶恐，后宫不得妄议朝政。”

“无妨，你我已是多年的夫妻了。” 上官胤却没让她起来。

皇后知道她今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斟酌一番后说：“成玉一向不通言商议论之事，如若是同南疆谈议，不如派二皇子上官秋前去。”

上官胤没有说话，沉默着起身，扔了一句：“皇后好生歇着吧，你的话寡人会思量。”

皇后幽幽地站起身，佩环扶着她，她一把甩开佩环的手，“一件小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