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那张书案已经落了很厚一层灰,是我不让她们打扫,那书案还是幼童时用的样式,是母亲还在时为我打的。
我曾想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可出了盛府之后便没再看见过它。
我用手拂去上面的一层灰,将拓印的宾客名单的册子放上去,仔细研究,宾客名单上写着工部尚书司马相,可那天来人却是司马垂文。
正当思索之时,沐华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姐,你派去跟踪那女人的护卫说他亲眼见到盛卫氏的人出入那女人的房子。”
我本不知道那女人家住何处,是听雨替我找到的。我记得婚宴那天刚好是各大臣汇报工作的日子,父亲是武将,是不必一定去,但文官都必须去。这样想来,我当时还疑惑那日为何来者大多为女眷和少儿。
后面出了事我才知道为何是司马垂文前来。我同听雨讲,她才醍醐灌顶,说近日被眼前的事情忙昏了头,不曾想到这一层。
她便去调查那些人家里都已到婚嫁年纪的公子的身边人是否有何不妥,这才找到这司马垂文的确与那女人有情,那女人名唤小月,原是青楼卖艺的女子,后被赎身,被他安置在一个小巷里,
我点点头,想着以文本就是我的亲卫里最靠谱的人,问沐华:“你可知这司马家大公子司马垂文是否婚配?”
沐华却面色一变,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何,又问道:“在我面前有什么好紧张的,不知道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沐华扑通一声跪下,说着紧张的都要哭起来,“我也不知此事是否是真的,可老将军也说无须让你知道,我本是偷听到的,我怕说出来会被发现赶出府去。”
我愣住了,我分明问的是司马垂文,沐华又何须这样。但下一秒我却想通了,我醒来那日,沐华就说莫非你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我不知道是什么,如今看来,应是父亲与母亲暗自将我同那司马垂文定了亲。
上一世因为那事的发生,我和他的事便断了,可我也因为安排不善叫人看了笑话。如今看来,假若不发生这件事,那我与司马垂文岂不是真要定亲。
难怪盛卫氏有法子让小月不顾一切来盛府闹事,原来是有这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沐华,你不必紧张,就算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怪你或者怪任何人的。”
沐华磕磕绊绊地说:“是夫人说小姐你已到婚嫁年纪,司马家的大公子也尚未娶亲,是为良配。”
我平静地点点头,只在想为何爹爹说无须让我知道,也许他知道我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和他闹脾气。
可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不是那个吃不到糖就只会撒泼打滚的我了。
六月婚礼的前一日,府里上下早早地开始忙活,我在西院向护卫们交代各项事宜,如若出现疏漏,一律没有赏银。
以文说:“主院和侧院正对门口的屋檐上安排了弓箭手,如果是不明来历的人硬闯,他们都会及时出手,不过他们没法保证性命。”
我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长姐的婚礼不能出任何岔子,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长姐往后在夫家的名声。
“无妨,东都当朝的律法中也说到人员繁多的大型宴会,不允许放不知来路的人进来,以免危害到其他人的生命安全,我这样安排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且那个女人明日应该不会出现在盛府的门前。”
东都地婚礼习俗是婚礼成婚为两日,第一日在新娘家里吃席,为首宴;第二日在新郎家里吃席,为尾宴;须得首尾宴同办,意寓两人携手到老。
暮色逐渐笼罩天空的时候,蝉鸣声变大,府内人声嘈杂,将蝉鸣声压了下去,我独自坐在房内,等待晚宴开始,大致到日入时分就会开席。
我把玩着那杆挂着红络结的长枪,听着主院里的声音忽大忽小,我脑中浮现长姐身穿大红婚袍的样子,心中一颤,愤地将长枪顿立在地上,沐华敲了敲房门,低声说:“小姐,大夫人的确派了吴婆出府了。”
“进来吧。”我将长枪放回原处,心中思索这个吴婆是跟着盛卫氏从娘家过来的人,如若捉了她,那卫冉千真万确抵赖不得,可还需要证据,“那婆子身上可有带什么东西,银钱一类的。还有,她是从正门出还是从侧门出?”
沐华回答说:“以文听你的吩咐将东院竹林后的小门的护卫撤了,就在刚刚,吴婆从那里鬼鬼祟祟地出去了,身上应该揣了银票,见她一直护着胸口。”
我若有所思,说:“好,你告诉以文要在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