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就这几天的天气来看现在本该是阳光灿烂的,但低沉的乌云却毫无预兆地从东北边飘了过来,一时间教室里如同午夜般黑暗,终于有几个同学去把灯全部开开了。
“哗,这天变得可真够快的,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呢,怎么现在就乌云压城啦?”年轻的教授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说道。
“好啦,同学们别看外面啦,我们先上课了!”
谢文尧担心地看了看窗外,这场暴雨说下就下,上午薛宝钏走得急,没有带伞,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请这堂课的假,或者说结束后她就直接回宿舍了,可能已经到宿舍里了吧,谢文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一会儿,伴随着远处传来的闷雷,豆大的雨点砸落了下来,打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雨越下越大,细密的线条仿佛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堵水做的墙,声势浩大地撞击着暴露在外的物体,窗外划过一道刺眼的白光,闪电仿佛就打在门口一般,许多人都吓得打了个激灵,接着立刻捂住耳朵,果然,紧随其后的便是那炸裂的轰鸣声。
就在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娇小的人影。薛宝钏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身上的水不断往下流淌,没一会,她原先站着的地方都有了一大摊水。
“诶?这位同学怎么回事啊?怎么淋雨过来的啊?”
“老师……不好意思,我去开会,迟到了,就跑过来了。”
薛宝钏的声音在发抖,或许是因为雨水的寒冷,或许也是因为在迟到后面对老师的恐惧。
“哎呀,你这样听课也不行啊,会感冒的啊!快,你们谁有伞,送她回宿舍先换件衣服吧。”
谢文尧立刻起身走向门口准备把薛宝钏先送回去,却没料到她只丢下个“没事”便径直走进教室里,拉着谢文尧又重新坐下,老师也没多言语。
一路水的轨迹在洁净的大理石地板上均匀地流动着。谢文尧与舍友们拿出许多纸巾为薛宝钏擦拭,并不断责怪她怎么就冒着大雨跑来了,也不知道先找个地方躲躲,薛宝钏没有说话,旁人的话听多了她也只是回了一句:“上课先吧。”
谢文尧时不时看着身旁那端正地坐着听课的薛宝钏,心里猜想她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毕竟和宝钏相处了两年多了,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为了来上课而把自己淋成这个样子,她素来是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最有可能的做法应该是找个避雨的地方发消息给纪律委员告诉他,因为会议或是天气原因而不能来上课,替她请个假便好了,何必自己冒雨来到教室里呢?
下课后雨小了很多,谢文尧举着伞,护着薛宝钏走过拥挤的人流。
“你没事吧?”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啊?哈哈哈,我有什么事啊?不就淋淋雨嘛。”
薛宝钏毫不在意地笑了,但在谢文尧看来这倒像是想要掩饰什么的强颜欢笑,但有些事情,既然薛宝钏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多问。
等到夜晚,薛宝钏发烧了,但因为她吃完饭洗好澡便早早地上床去了,话也变得很少,舍友们没太注意到她,要不是谢文尧一直放心不下,在临睡前爬上她的床去看看她有没有睡着,否则,就算是过了一夜,舍友们也未必能发现她发烧了。
薛宝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谢文尧要带她去医务室,她还嘴硬说没有生病,不去医院。谢文尧连拉带拽地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让其他舍友们给她换衣服,自己则去打点其他的东西。
薛宝钏走路都有些头重脚轻,跟喝醉了酒似的,谢文尧只好背着她去到了医务室。岳可勤和李子旻原先也要跟着的,但谢文尧说她自己一个人能行的,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便让其他两位舍友早些休息。
到了医务室后,由于高烧不退,医生便给薛宝钏打了点滴。谢文尧坐在病床前守着她,突然薛宝钏说想要打电话给妈妈,谢文尧便把手机给她,结果她还想让谢文尧出去,不想让她听到自己与妈妈说话,她也顺应了她的意思在门口等着。
房间里薛宝钏跟妈妈聊了起来,并没有提自己生病的事情,谢文尧从零星的字眼里只听出了想念的含义,她并不是刻意去偷听的,她总觉得薛宝钏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知道。和妈妈没说一会儿,薛宝钏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开始哽咽,大概是不想让妈妈听到,她立刻就结束了聊天,放下手机后,便双手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声压抑,眼泪却如泉涌。
谢文尧进去抱住了薛宝钏,将其埋入自己的怀里,温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