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被套进漆黑麻袋里扛进院落，被随意砸向地板，他腰间佩戴的钗环玉佩噼里啪啦摔碎砸断。碎玉划破他稚嫩白皙的小臂，皇嗣蜷缩进麻袋里嘀嘀咕咕的辱骂，什么本皇子要杀掉你，你竟敢冒犯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骂得一句都没停顿。

老鸨嬷嬷和青楼院落里的侍卫都觉得好笑，她嗤笑着抬脚朝麻袋里扭曲的赵凌云踹向两脚。

踹完再弯腰眯起眼听兔崽子的叫唤。

“小兔崽子，老娘管你是谁！真当我长乐坊是你能随意撒野的？”

青楼的侍卫嫌弃地瞧着麻袋里挪动的赵凌云懒得管。倒是爱看热闹的谄媚凑进老鸨嬷嬷说：“哪轮得着妈妈来踹呀，要收拾他唤小的来呗。”被嬷嬷装模装样的瞪两眼，再自顾自地往前踹一脚麻袋。

听着麻袋里哎呦哎呦的嚎叫，侍卫满意享受地眯起眼睛。

没等他说话就被老鸨抬掌一巴掌扇到侍卫脑袋上，疼得他叫唤着扭头再一瞬间换上谄媚的神情。

“轻点轻点！你要死啊！这般好货被你踹死踹坏我拿什么东西卖钱！”

老鸨愈想愈气，攥着院落墙角的木棍连着侍卫和麻袋里扭得像蛆的赵凌云一块揍。哀嚎满院，等老鸨嬷嬷解掉套紧皇嗣的麻袋，赵凌云嘴唇微微颤动，唇瓣白得要命。嫌弃他娇滴滴比姑娘都娇贵，嬷嬷拿着绢帕遮掩鼻梁，吩咐拿点汤药随便吊着命。

丢进柴房随便给点馒头馊饭剩菜打发。

若是皇嗣愿意松口被老鸨和嬷嬷调教，就给馒头和药膏。

若是不愿意，就随便给点馊饭剩菜。

“放肆…我是皇嗣，我是赵家的皇嗣…我要喊父皇杀掉你…竟然敢踹我…果然是世井腌臜嬷嬷…放肆！”

“救命…救命…你们救救我…”

“我是皇嗣啊，我是皇嗣，我是我父皇的孩子，我想我母妃…”

“母妃，母妃救救我…母妃在宫里享福不愿意管我了吗…”

他哀嚎着。

哀嚎两日瞧着被砸落进漆黑柴房的馊饭剩菜，高贵皇嗣朝着青楼嬷嬷和老鸨跪地磕头，额前砸进地砖，砸得通红。老鸨满意地攥着袖管捏起他脸颊细致瞧着，唤来柔软扭着腰的姑娘给赵凌云送药膏。

其他无所谓。

“他皮嫩，给他用好药膏养着。”

好赚钱。

老鸨再兜一圈瞧着跪地的皇嗣愈来愈满意，柔软的姑娘微微扭腰朝着老鸨谄媚娇艳一笑。

“哎呀妈妈——就养他的皮肉？”

老鸨眼珠微微一转，朝她低语。

“就你鬼主意多，来来，和妈妈我说说。”

姑娘娇媚笑着朝她说：“依我瞧呀，妈妈唤娇娇姐教他唱…那曲儿唤做什么来着…他皮肉嫩嘛，唱那曲能卖得好价格。”

老鸨愈看愈满意，她唤姑娘进屋。姑娘蹙着眉故意遮掩嘴唇轻飘飘地咳嗽，眼里的嫌弃毫无遮掩。老鸨瞧着一直跪地没敢起身的赵凌云，难得弯腰递给他俩个馒头和一小碟咸菜，和善地笑。

皇嗣哽咽着朝嘴里塞馒头和咸菜，姑娘扭着腰嫌弃瞧着他，偶尔摆摆手。被老鸨瞪两眼就娇媚地嗤嗤笑。赵凌云抬眼掉眼泪，朝着老鸨唤了妈妈。

“诶！对喽，乖乖听话接客，妈妈疼你。”老鸨笑得眼睛褶皱都挤成一团，抬掌拍他的肩膀，“会唱歌吗？琵琶，古筝，跳舞，绘画，你都会什么？”

皇嗣微微摇头。

老鸨眯起眼皱眉，吓得他跪地颤抖说他能跳舞，能舞剑，能骑马打马球。畏惧青楼的嬷嬷和老鸨继续将他锁进昏暗柴房。哪怕进江南赵凌云都没住进客栈驿站，何况是青楼的柴房。

带着老鼠蟑螂的昏暗柴房。

老鸨将皇嗣抛给青楼三层的姑娘教唱曲，改掉名挂牌唤做媚儿。柔软娇媚的姑娘攥紧绢帕轻飘飘按了按鼻梁，倚靠着她姐妹的墙角看热闹。

她嘴里的娇娇姐教赵凌云唱曲，唱错话唱错调就被攥着笔敲嘴，侧脸一道道红痕望着极凄惨。

老鸨笑盈盈进屋一瞧，装模装样地哎呦哎呦说娇娇呦，打坏掉脸谁来接客，恩客就是朝着一张脸来的呦。姑娘望着嬷嬷微微一笑，张嘴唤妈妈，声音泠泠似玉。

“妈妈，媚儿没想同我好好学唱曲，得罪恩客还得劳烦妈妈替他圆场。”

赵凌云抬眼期盼瞧着老鸨，期期艾艾张嘴唤妈妈，没继续就被娇娇和老鸨谈话打断。倚靠墙壁的娇媚姑娘婷婷袅袅踏进屋朝老鸨娇笑，不管不顾地贬低赵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