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流棠吃软饭的爹不敢赌。
最终唯唯诺诺说不愿嫁就待在家,在院落里守成江南知名的老姑娘。
柳流棠懒得惯着她爹,哪像她娘,瞧上她破爹容貌富丽就循循善诱拐进院落里做夫婿。遇上破事都能忍一忍,按照柳流棠她娘亲的说法,瞧着她爹那张脸都能多食两碗饭。
谢邀月抬腕撑着脸颊望柳流棠,她兴致颇深地探指辩驳,“能来赴宴的家境不差,我同你隔着回廊假山遥遥一望,瞧上再归家偷偷探寻就好。”回廊深深,男宾宴席被切割到文家前院落座,谢邀月微微垂眸想了想,“不妥,隔着回廊遥遥相望,你能看出他容貌如何?”
“确实是,我想挑挑一两位做男宠,容貌自然是第一位。”
“品行,品行嘛,我觉得都无妨。世族教养的孩童都能言善辩,比起百姓要更含蓄,顾虑脸面。我会将男宠都锁进屋里,锁进我的院落里。”
“行为无碍,品相要好。”
柳流棠越说愈有趣,她想着若是挑选品相,合该选进青楼卖姑娘的嬷嬷妈妈来瞧来挑,既然是挑人来伺候她柳流棠,哄她高兴,就该挑选品相好的,最起码要长得够漂亮。
谢邀月望着亭台外来往婢女宾客,淡淡接话。
“你现在能否将青楼采卖姑娘的嬷嬷和秦楼楚馆管理花魁的妈妈带来赴宴。”
迎着柳流棠亮晶晶的惊讶眼睛,谢邀月继续说:“我能帮你,让嬷嬷或妈妈给你做婢女偷偷带进院,我替你创造机会进前院挑选合适的男宠。”
话落,谢邀月展露狐狸般狡黠笑意,同柳流棠循循善诱道:“你挑选男宠的想法不错,我愿意帮你一把。怎样,你敢不敢做?”
柳家姑娘受不得激,再者谢邀月转变态度,柳流棠觉得能说服她,自然满嘴答应。就是临时挑经营秦楼楚馆的嬷嬷妈妈麻烦,偏偏她有钱有银两,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前院一群男宾客里品相最佳的当属皇嗣。
九皇子稚嫩乖觉,贵妃母族势重,在朝堂虎视眈眈像将他推到东宫,贵妃变做皇后。他偷偷跑来江南早就惹得贵妃担忧,进文家赴宴绝不能用真实身份。
——江南不是上京,谁晓得他是皇嗣。
被辗转发卖进秦楼楚馆伺候有怪癖的官员公子哥,贵女。谢邀月抬指弯曲指骨敲了敲桌案琢磨,哪怕皇嗣侥幸能活,皇族绝不能容忍污点「活着」。
进东宫更是奢望。
“谢邀月你等着,我唤婢女进青楼挑个嬷嬷来。进我院落若是听话,让我得了趣便罢。若不够听话,我就将他葬进花坛,替我供养鲜花。”
话语里尽是野心。
稚嫩的柳流棠直愣愣莽进鱼龙混杂的经商圈流,同男性争抢谋害掠夺钱财。她懒得管,俊俏郎君和皇嗣于柳流棠没什么区别。孩童和有权势的官员也没什么差别。
就是一条命罢了。
命倒不是那么值钱的东西。
“好啊,柳姑娘,我帮你。但我有条件,我想将皇嗣卖进青楼。”谢邀月端着茶盏啜饮一口,笑眯眯地朝柳流棠微微招手。“江南好无聊啊,波澜潋滟才有趣,对吧?”
横竖珠圆玉润的皇嗣和骨瘦嶙峋的孩童都是命呀。抛掉钱和权势,身份地位,谁能比谁高贵。再者踏进青楼赌场,黑市等等混沌场所,谁会顾虑你的身份。
愈高贵的愈会被欺辱,人呐,都爱看高高在上的人跌落泥潭任由欺凌。
谢邀月摊牌前想了想,细致琢磨着柳流棠能否信任。她吐露将俊朗男子埋进花园替她培育花朵,谢邀月暗暗松懈,柳流棠在她跑进安阳县施粥放粮就偷偷塞进谢家好几箱银钱和粮食。
偏偏她是做商的,没囤积粮食,就是银票铜钱多。想帮谢邀月和谢家就依靠她娘亲曾经人脉一股脑的购进粮食赚钱。
别扭还偷偷摸摸的塞钱塞粮食给谢邀月,她回屋就发热,柳流棠急得要命,在院里兜兜转转惹得她娘亲皱眉怒骂,最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进家里商铺赚商道给谢邀月换补身体的药材。
好药材有钱搞不到,还得有门道。
碰巧她柳流棠是江南女郎里门道最多的一个。
她骄傲地插着腰想,如此就能救掉谢邀月一条命。她娘亲护短看她看得极紧,柳流棠救掉她,就能借此给王府下拜帖进府同谢邀月做闺中密友,若是有幸,做手帕交更好。
柳流棠早就想同谢邀月亲近,偏偏没有机会,好不容易被柳流棠逮到,她岂能不抓紧。
“好啊好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