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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大文学 > 拼搏六百天我要做女相 > 第18章 昔日女将

第18章 昔日女将

沈帛就这般迷迷糊糊地,被他娘亲扯着领襟跌跌撞撞地拽出屋。他恍惚地望着身前的沈夫人,突兀想起,他做事布局做到如今,还是不晓得他娘亲的名讳。

沈帛微微张嘴,唇瓣触碰再分离,想说话,他想要问。却被沈夫人误解,她松掉攥紧沈帛领襟的手,依然冷着脸。

嬷嬷紧紧跟随她,扬着脑袋嘴里嘀咕着:“老奴初遇姑娘,姑娘便是这般提着长枪将酒馆里辱骂堂哥的男子发簪挑落。老奴就说,就说这沈家腌臜后院岂能困住您啊…”

跟随她闯进沈帛院落的婢女们纷纷提剑,他略急促地眨眼,那嬷嬷继续说道。

“公子莫怕,这些都是姑娘出嫁前跟随姑娘嫁进来的女兵。”

沈帛迟钝地瞧着身前的娘亲。

他稚嫩时进学堂被欺负,他娘亲就如今日一般踹门进屋,摁着对方的脑袋逼迫他道歉。哪怕沈帛现在比她要高很多,她遮挡着沈帛的背影依然坚毅。

可能在她晓得沈家通敌时,她就想弄死沈尚书。

镇守边疆的是他娘亲的爹娘,堂哥表妹,甚至前年降世的侄女,都会攥着粗糙的木剑在帐篷里朝着敌军的稻草人比划。他娘亲怎能躲进屋里佯装不知。

他早该知晓。

他娘亲不是自我欺瞒的人。

她岂能装聋作哑,搁院落里打骨牌,浇浇花,随意烧烧香等着死。那是搁边疆敢抽混不吝的公子哥,敢进军营随军杀敌的姑娘。

碎雪缓缓飘落,搭着她和他的额前碎发。寒芒如练,春蛰伏在寒梅枝头,寒风凛冽,吹得嶙峋枯枝摇摇晃晃。她的脊骨挺直,人比雪要寒上三分,似能窥探到闺阁姑娘的挺拔风骨。

月亮落进院里,圆圆的一阙映起诸人模糊身影。沈帛微微怔住,他突兀地站定,朝着沈夫人躬身,脑袋垂得极低。

“娘…阿娘。”

“娘亲宽恕孩儿冒犯,要紧事前我本不该言。我…我想问娘亲闺名。”沈帛紧张地抿抿唇,话赶话般自顾自接着说道:“我想娘亲不愿冠沈姓,不愿…此后依然被唤做沈妇。”

她眼底的嫌弃换掉,摘掉宅院里温和乖顺的姿态,终于露出一抹厌恶。藏在心底的恶意被赤裸的展现。上京到江南,世人皆唤她沈妇,谁还记得她有名姓。

她叫殷长宁,常乐长安宁。

“殷长宁。”

她微微仰着脑袋,声音愈说愈响。

不像做娘亲,是做殷长宁。

“沈帛,我名唤殷长宁。”

沈帛望着她,殷长宁褪掉她待在屋里安静温顺的姿态,独独露出一副骁勇。她不曾落泪,转眼瞧着沈帛,眼底偏偏露出怜爱。他年幼到现在,从未有的怜爱。

殷长宁趁着沈帛转身,咬着唇瓣一脚踹响他膝盖,沈帛被踹得踉跄,跌跌撞撞的转身,被跟随她的女兵一剑柄砸到墙角。脸颊染上丝丝青紫,膝盖红肿不堪。

跟随她的姑娘们仰着脑袋,像打完胜仗得胜归来,骄傲肆意得一塌糊涂。她们齐齐踏进沈帛他爹的院落,砸的砸,扔的扔。

殷长宁依然领先,她将剑直接架到沈尚书脖颈,他轻飘飘地将古籍摆落在桌案,抬眼瞟着执剑的诸人。偶然瞥到角落里浑身狼狈的沈帛,竟轻笑出声。

“夫人甚少来此,有何贵干?”

一声「夫人」唤得殷长宁怒意上挑,她怒眼瞪着沈尚书,冷哼出声。

“你不肯给我殷家上下活路,我自然得亲自动手,同沈尚书讨要公道!”

屋里蜡烛燃烧,蜡油缓慢滑落砸到烛台,火苗微微朝上蹿,摇曳着倒映在殷长宁的剑身。她不像谢邀月缠绵病榻,自有风骨,如同春季绽放的白玉兰。殷长宁更像一棵松,一柄利剑。

一剑能架到尚书脖颈,一剑挑落他束好的发髻。发簪同发冠迅速落地,砸到地板上发出清脆动静。血珠轻轻滑落,顺着剑尖淌到桌案上,染红了桌案铺好的纸。

饶是设计的沈尚书,都要赞得一声好身手。他娶殷长宁进门时,何曾想她动手竟如此利落。

早知今日。

早知今日,他哪里舍得…

“夫人好身手!”

不言便罢,一张嘴惹得殷长宁更怒。

她挑起两弯柳叶眉,宅院深深绘得甚是温婉,衬着怒容硬生生显得冷硬。似勾似剑的眼睛含着怒意,恨不得将沈尚书的手臂砍断了掷给狗食。

他依然安安静静地坐着,甚至露出笑容来朝着殷长宁摊起掌心,浑然不顾屋里被她携带的女兵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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