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四面环山,山清水秀,树木繁茂的把这里围成一个圈,但如今冬日来临,花草树木早已枯败不堪,枝丫虬结凌乱的往上延伸,像是要戳破这片天空似的,现在只剩荒凉。
三座墓碑整齐的排列,最爱他的三个亲人都被困在这个狭小的天地中,没办法表达自己的任何心情,却庄严肃穆的让他想哭。
墓碑旁时常有人打扫,周围没有那些枯枝残柳,只有一束洁白到不染一丝尘埃的小雏菊。
辰临拜了三拜之后起身,辰则深急忙起身扶他。
辰临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杂草,看着他说道:“不来拜一拜,在那里干站着愣什么神。”
辰则深敛去眼中的暗淡,回道:“哦,我只是意外在过年期间你会带我来到墓地。”
辰临伸手摸摸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过年就是要团圆的,当然要来这里。”他说完停顿半秒,嘴唇嗫喏了一番,还没冒出来一个音节就被辰则深堵在喉咙间。
“二叔,你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我不会原谅他的。”
辰临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那我先出去,你在这里给你妈妈说说话。”
一个黑衣保镖从不远处赶来把辰临扶走,辰则深站在他妈妈的墓碑前默言,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虽然有点大不敬,但他是真的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没有为他的母亲拜上一拜
他蹲下身,抹上碑角,凉意传到掌心间,冻的他一哆嗦,说不清到底是零下十度的天气凉一些,还是这块碑凉一些。
“妈。”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妈。”
“妈妈”
一声接着一声,数不清到底说了多少遍,心口处犯刺痛的感觉异常清晰。
他靠在墓碑旁,手放在眼上,遮住泛红的眼角。
妈这个字算是一个导火索,他说完之后肚子里一腔话都争先恐后的往外面冒泡,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有好多话想对他们说,好多话。
“妈,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叫苏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他,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喜欢到我的余生都是他,你看,我一提到他我就很开心。”说到这他忍不住笑了笑,笑完之后,又有点苦涩“我这算不算是走火入魔啊,但我也心甘情愿,可是,我突然发现,我们的未来出现了一个缺口。”
他看着远方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的树枝,恨意蓄满眼眶。
“所以,妈妈,你在那里一定要保佑我安全度过这个难关,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他说完起身,又俯身在墓碑上吻了一口,挥挥手。
“妈,我走了,下一次见面我带着他来看您,让您看一下自己的儿媳妇。”
“二叔。”
那些混合交织的情绪被他扔在墓地里,又换成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他惯会隐藏,隐藏情绪是他只身一人在外的保护伞。
“聊好了,我们走吧,就算不喜欢,今天来了这么多亲戚,你也。”
辰则深打断他的话,点头“二叔,我知道分寸。”
辰临拍拍他的肩,两人钻入车内,驰出这个地方。
照顾他二叔的面子,他把这个父慈子孝的假场面应付完,接受了辰临让司机送他回去的指令。
晚上七点钟。
回去还可以为苏延做一顿饭。
“小陈,快点。”
“好的,少爷。”
归心似箭啊。
客厅的灯还在开着,两人前段时间玩情趣,把屋里刺眼的白炽灯改成了发出暧昧黄的暖光灯,现在看来暖光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苏延穿着一个高领的绒绒毛衣,绒毛被光照出来的银丝勾着他的全身,心尖狠狠一颤,苏延这种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他每次都会心动,百看不厌。
他没有关住大门,想多多欣赏一下,可门不给力,风一刮,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回来了。”
苏延一扭头,逆着光,面容模模糊糊,他看不清晰,却奇异的,下午那些糟糕的情绪都成碎片,风一刮,心里空荡荡的就只能装下苏延一个人了。
“嗯。”
他窝在苏延怀里,苏延也顺势搂住他。
辰则深这下似娇似柔的样子让他心里软成一片。
“今天不开心。”
他亲昵的蹭了蹭苏延的脸,回道:“也不算吧,就是今天我二叔带我去了墓地,看了眼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