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围在小院里外看戏的丫鬟婆子震惊了有一会儿,就晾着两个人倒在地上,才陆续反应过来要把还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两人给扶起来。
不知道是真震惊,还是趁此机会公报私仇让蒋妈妈受点罪。
“你……你……”蒋妈妈被几个丫鬟艰难的扶起来,还没站住就用手指着代蕊的鼻子怒火冲天的想要骂人,却脑袋昏沉话都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的“你”了半天。
代蕊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人扶她起来后,就又立马躲得远远的,好像害怕她突然发疯伤人,所以她周边两三米都犹如一个真空地带,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代蕊一个人畏畏缩缩的站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任由水滴从她身上淌下。
蒋妈妈缓了过来,一把挥开扶着她的人,老当益壮的几步就走到代蕊面前,一巴掌就扇到代蕊脸上去,瞬间代蕊的脸就肿起来半边。
毕竟蒋妈妈是个干粗活的,愤怒之下力道根本不带控制的。
“你个小贱人,老娘帮你不成还受这么老大的罪。”蒋妈妈一边辱骂着,一边去撕扯代蕊的衣裳。
这是惯常侮辱人的操作了,许昭臻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曾经她不止一次地被这么羞辱过,还夹杂着种种不堪的辱骂。
没有人帮过她,许昭臻只能心如死灰的等待施暴者平复完情绪再停手,仿佛自己足够淡然就可以忽视掉所有伤害。
她看到蒋妈妈和代蕊的拉扯中,代蕊试图遮挡的袖子被扯坏,露出大片手臂肌肤的同时,还有密密麻麻的旧伤,青的紫的都有。
看来大姑娘还真是会“调教”人,一点也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善待下人。
“拉住她。”许昭臻发话道。
一旁不敢轻举妄动的丫鬟们,顿时得了命令,立马就把蒋妈妈和代蕊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任凭蒋妈妈撒泼打滚也打不到代蕊身上去了,只让蒋妈妈的丑态更原形毕露。
许昭臻看腻了这种狗咬狗的戏码,不能放任她们没完没了的闹下去,该进行计划的下一步了。
“反了你们不成,敢拉老娘我,告给夫人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吃不了兜着走。”蒋妈妈骂道。
丫鬟婆子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许昭臻,现在这里只有她有话语权。
这便是立威了的结果。
“既然你提到韦夫人了,那就去夫人院里再说吧,我这院子小你不好发挥。”许昭臻说,并示意把代蕊带上一同去,“还有她。”
一众人便乌泱泱的往夫人院里去了,越走人越少,最后也就剩扶着蒋妈妈和代蕊的几个人,许昭臻略微一扫眼就知道全都是韦夫人院子里的人。
看来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许昭臻将势单力薄的独自面对韦夫人,不过她也没有怕,稍稍调整了心中计划,面色丝毫不变地到了韦夫人的院子前。
院前的一个丫鬟看着这场面不知该怎么说,赶紧叫同伴给韦夫人传信去,接着问许昭臻:
“许姑娘可有何事找夫人?”
“蒋妈妈和大姑娘的丫鬟代蕊在我院子里闹,你瞧她们闹得什么样。蒋妈妈是夫人的人,我就将她们一并带过来了。”许昭臻滴水不漏的回答。
那丫鬟看到许昭臻身后落汤鸡模样的两个人,连忙惊呼:
“真是不成体统,劳烦姑娘您将她们送来。
“芳莹……”
蒋妈妈见到熟悉的人,更像是得了底气,张嘴要说辩解什么,开口叫了丫鬟的名字,就被整个小丫鬟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看来这个丫鬟在韦夫人身边比蒋妈妈更得脸,连资历老的蒋妈妈也不得不看她的脸色。
昌国公府就是这样,或者说其他显贵的勋爵人家也差不多,里面的大多数仆从都跟人精一样,受了主家的青眼,那可算得上得道飞升,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
“蒋妈妈也算是伺候夫人的老人了,怎么还是不懂事,闹到小辈院子里去了,难免叫人家看了笑话。”芳莹就挡在院门口,没韦夫人的应允,是不会放她们进去的。
蒋妈妈被这么一说,却不敢反驳,脸涨得通红,快要赶得上代蕊被她打肿的半张脸那样红了。
芳莹的话不止在说蒋妈妈,暗地里也在敲打许昭臻,若没在昌国公府浸淫了那么些年,恐怕都听不出芳莹的指桑骂槐。
昌国公府里规矩森严,其中有一条便是“长辈之仆不可欺”。
这条家规最初是防止家中的郎君被想要一步登天的小丫鬟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