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过去,院子里草木盛放,高雅的君子兰,纯洁的山茶花,优雅的玉兰花,在园中错落有致。湖边的西府海棠开得正盛,众贵女争相赏看。有侍女奉上笔墨,许嫣然正在为林小姐作画。
几个交好的贵女站在一旁学习,只见那画中独坐树下的女子柔荑支颌,一手拿着话本翻看。似乎正看得精彩之处,神情潋滟,小女儿家姿态尽显。
到得园子,长公主与张氏共同入席,与众夫人聊天喝茶食点心。令几个小女孩随意游玩,最好与霍茵茵一同。
此时各位夫人见张氏颇得长公主另眼相待,各种话题聊得火热。
杨氏姐妹和许之心亦是有些招架不住,长公主厚爱或许令人嫉妒,可谁叫人家家里出了个状元郎呢。
于是院子里的姑娘们有意无意都想与杨氏姐妹许之心打好关系,姐姐妹妹的互相介绍着。得知许之心是许之诺的妹妹后,更是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许之心正有些头疼,便听得侍女道“许姑娘,咱们茵茵小姐有请。”
这宛如天籁的声音让许之心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诸位姐妹,咱们稍后再聊。这位姐姐,烦请带路。”
那侍女躬身指引,许之心随后跟上。只见那侍女顺着湖边一路分花拂柳,日光明艳温暖,和风送来一片片粉色花瓣,让人心喜。
对岸的咏絮亭,只设席面三两桌。与浣花汀隔水相望,几位公子在树下投壶,王朔和谢谨在下棋。霍渊一边与许之诺闲聊,一边也注意湖对岸的动静。谢询...亦是望眼欲穿。
“来了!”谢询一声轻呼,神情激动,并未惊动其他人,却引起了霍渊的注意。
许之诺也随着霍渊的目光看过去,方知道这谢询居然对妹妹还贼心不死!
“在下有一问,还望谢公子解答,不知公子从小到大读了几本书?”许之诺开口道。
听得此言,谢询一阵心虚,难道这大舅哥要考校他学问?
“许兄...此话何意?”
“既然谢公子答不上,许某换个问题,不知谢公子可有习过论语?”
“在下虽不如状元郎博学多才,论语自然是读过的!”哼,稚童小儿的读物来考,谢小爷自然不怕。
许之诺嗤地一笑“是许某失礼了,既然谢公子读过论语,自然当知,君子非礼勿视!”
谢询顿时脸红,文化人骂人拐弯抹角,真讨厌!
“许兄,你听我解释。”谢询将许之诺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之前的事真的并非我有意而为,我是见许姑娘落水心急了,并未存心伤害许姑娘!”
霍渊手执茶杯,不经意的看向对面,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弱,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眼见她与姐妹一同赏花,抬首微笑。又见她被人包围,耐心回答一个个问题。一颦一笑都引人注意,叫人看不见旁边的人,四周的景。
“子曰,克己复礼为仁,谢公子这般大的岁数,应懂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道理!”许之诺压低声音道。
“家妹从小熟识水性,根本不用你多此一举!自古以来,多少女子被世俗所限,失礼即失身。幸好谢夫人处置得当,不然你以为你能好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许兄,小弟知道你疼爱亲妹,可小弟我也是真心喜...”谢询还试图争取。
“谢公子,非礼勿言!”许之诺听不得任何有可能伤害自家妹子的言论,此时面对这个纨绔的世家子弟更是严厉。
听到此处,霍渊有些不自在的走到一旁,唤来长北,吩咐几句,又踱步去看王谢二人对弈。
王朔执白,谢谨执黑,此时双方战况激烈,王朔一手执子,一手摩挲着挂在手腕的一枚圆形玉印。
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这才发现霍渊在旁不知站了多久,犹豫片刻,郑重的落下一子。
谢谨眉头一挑,随即落子,果然,不出三个回合,黑子胜。
“子瑜果然是足智多谋,朔甘拜下风!”
王朔此人,虽是首辅嫡孙,在朝中却无甚建树。明德十五年中举,十八年任职工部侍郎,此后再无变动,不功不过。在京城的名声不错,既不好赌博,也不沾花惹草,娶妻博陵崔氏,在朝中风评也不错,与其祖父大有不同。
上次王膑一事,最终由林泉出面,与那老人的家人协商和解,王家罚银了事。此事王朔不可能不知,如今却仿似从没有这一出事似的。
谢谨勾唇轻笑:“启明过谦了,中丞大人精明强干,想必启明时常